一个观察她许久,身材修长有着迷人笑容的俊俏男子徐徐下到舞池,在她身旁技巧地伴舞。
杜一帆涨红了脸把她拽出舞池规劝:“夏小姐,你不要这样糟蹋自己,程董放任你疯,但不代表他放任你所有的行为,你要是超出他的底线,吃亏的是你自己。”
她吃吃地笑着:“一帆,我知道,他最讨厌他的情妇不忠诚,让他讨厌好了,最好把我赶出锦城,赶到天涯海角。”
她刁蛮道:“杜一帆,你放手,你若是不放手,我死给你看。”
打斗中,她被那男子拉住往外带,程睿寒走了进来,冷冷看那个男子一眼,低沉道:“放开你的脏手。”
那阴柔俊俏的男子哑然笑着,不在意搂着夏小凝往店外走。
他新挑选的贴身保镖小伍快如闪电左右开弓连扇这个男子几巴掌,那男子俊脸上立刻有了重重的浮肿的五指印。
顿时那男子吃痛地尖叫着,放下搂夏小凝的手,叫嚣着打手上。
他清淡地笑着,欣赏小伍一巴掌一巴掌地扇那人的脸,她退后道:“程睿寒,你太过分了,不要再打了。”
他冷淡地盯着她,旁若无人站在屋中央点燃一支烟,吐着烟雾。
杜一帆见夏小凝无碍,没有了任何顾忌放开了手脚还击那几个打手。刚才他护着夏小凝,被那几个穷凶极恶的打手打中好几下,这会心中踏实后,立马如放归山林的狮子,慑人的凶猛,十几分钟后,那几个打手全趴在地上。
他弹弹烟灰,没有抑扬顿挫淡淡道:“夏小姐,你玩也玩够了,现在是想继续看现场表演还是回家休息。”
满屋人的视线看着她,角落里有双黯然的眼神有着彻骨的痛楚,她垂了视线疾步走出酒吧。
回程他的脸色阴冷,一言不发。她抠着手指头,离他远远地靠向车门,他萧瑟地看向窗外形形色色的人流,薄唇紧紧地抿着。
冬日的寒夜分外落寂,通往莲郡的路灯光晕一片冷清。四周高大的树木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如没落剧目落下帷幕稀疏的掌声,让人意兴阑珊。
莲郡灯火通明的辉煌着,车停稳后,小伍给他打开车门,他径直往屋里走。
夏小凝坐在车里没有动,小伍打开车门后,小心陪笑道:“夏小姐,快进屋吧,外头冷,可别受了寒气。”
杜一帆开得幻影随后停了下来,他看着程睿寒冷漠的背影,急忙下车好言劝道:“夏小姐,快不要任性了,程董已经很生气了,你给他认个错,这事就过了。”
她磨磨蹭蹭钻出车外,站在车旁视线没有焦点地看着四周的景子,在屋的沈亚玲见程睿寒神色凛然,忙跑出来扶着她回屋。
屋里白色嵌着金的浮雕天花板上,高挑的枝型水晶吊灯发出细碎的光泽,光影下他淡漠坐在宽大的米白沙发里,把脚搁在面前骨黄的云石茶几上抽着烟,看着眼前袅袅升起的一缕一缕烟雾。
沈亚玲见他神色不对,急忙把夏小凝往楼上带,他吐着烟圈慢慢说:“亚玲,先别急着把夏小姐往楼上引,带她过来,让我好好看看我们家的夏小姐是怎么颠倒众生的,让我看看夏小姐是怎么勾引男人的。”
从未见过他如此阴戾,沈亚玲心里畏惧着,扶她过去,她站在原地没有移动,沈亚玲小声劝:“小夏,别这么固执,去,到程董那里好好解释一下。”
下午孙晓哲收到一份礼物,他漫不经心打开包装紧致如骨灰盒一样的盒子,看到里面的物件,脸色立马绿了,好一阵子方给杨丽萍打电话。
这几天杨丽萍四处出事故,先是她老公被狗仔队抓到包养二奶,报纸炒得沸沸扬扬,一向趾高气扬的她虽然强撑着面上神态自若,但私下失了气焰。这些年来她老公在她的淫威下,已经压抑到极限,报纸见光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杨丽萍威胁离婚,他正好借驴下坡,反倒把杨丽萍将了一君,让她慌了手脚。
随后她私下入股的企业纷纷要求她退股,她扯虎皮做大旗的招数也无济于事,她如救火队员四处扑火,也就顾不得去老太太那里说些是是非非。
郁闷窝火的杨丽萍正怒火冲天,接到孙晓哲的电话更是烦躁不安,她火气上冲问:“晓哲,是谁做的这事?你不是找了好几个人保护那个吃软饭的姨娘?怎么就被做成了太监了?”
孙晓哲寒着脸不耐烦地说:“杨姐,用脚趾头就想得出是谁做的这事!除了程睿寒这样心黑手辣的人还有谁能这么快就查到线索,动手做人?
杨丽萍呆了一呆,猛然惊醒过来:“晓哲,你这么一说,我悟出一点道道出来了,敢情我这几天家里家外也是睿寒这小子动得手脚?”
孙晓哲立马叫道:“我说杨姐,我也是奇了怪了,谁敢动你啊,也是,除了你这个表弟,谁敢在你头上动土!他还真是一个狠角色,还真准备大义灭亲啊!杨姐,你还真小瞧了你这个表弟了,这下好了,他连本带利算账来了。”
杨丽萍慌了一下,但立刻虚张声势道:“如果真是睿寒这小子做得,我找我姑妈评理去!看我姑妈怎么整治他,怎么整治那个下贱女人!”
孙晓哲心里冷笑一下,程睿寒既然铁了心动手,就不会再考虑什么亲情不亲情的。他把杨丽萍整得鸡飞狗跳,就是让她老实闭嘴,若是杨丽萍继续在老太太面前多嘴,恐怕就不只是让她烽烟四起了。
程睿寒给他送来牛郎的那个物件,就是先给他一个警告,杀鸡儆猴给他看,让他不得再动那鬼心思。
想想现在就算他集结杨丽萍,两个人的气势也压不住程睿寒,他阴郁道:“杨姐,你还告个什么状啊,你要是还告状,你下场更惨!你如今不还得靠他帮你摆平这些事?算了,这回先忍下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杨丽萍气急败坏道:“都是夏小凝那个贱人惹得事,你以后要是得手后,给我把这贱人往死里整。”
孙晓哲桃花眼泛着残忍,他阴测测道:“杨姐,其实从这事上看,你得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睿寒暴露了他一个致命的弱点,他的命门是夏小凝!睿寒的能力和实力确实轻易撼动不了,但万事万物都不是绝对的,都是相生相克的。杨姐,你可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睿寒好比是船,而夏小凝就是可以让他翻船的水。”
杨丽萍吃了一惊道:“那个丫头除了倔脾气,并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她怎么能撼动睿寒这颗大树?”
他嘿嘿地笑着:“杨姐,知道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吗?你看好了,这个丫头就是一定时炸弹,陈安南现在羽翼未丰,还做不了炸弹引子,等陈安南渐成气候后,我们再帮帮他,到那时你就会看到你的亲亲表弟沉船了。”
杨丽萍不敢相信道:“你这是预言还是自我安慰?”
桌上那个骨灰盒的木盒里的物件触目惊心,他合上盖子,手上的筋脉突起,黑着脸说:“杨姐,你就慢慢瞧吧,现如今我们都不要轻举妄动,该陪小心的陪小心,该顺着睿寒的顺着睿寒。你现在也别咽不下这口气,在这方面我们倒是要学学陈安南,陈安南背负深仇大恨,但他极其冷静理智能忍胯下之辱。别看他现在卧薪尝胆着,这人成长起来,比财狼还要凶狠,那手段也是一等一的狠毒。”
权衡之下杨丽萍只得听孙晓哲的劝,主动打电话给程睿寒陪不是。程睿寒跟她玩了几天太极,耗了她几天,她无奈之下只得到老太太面前替夏小凝转弯说着美言,他这才给她处理善后。
孙晓哲找了好几个一起长大的发小约程睿寒吃饭,程睿寒硬是没有理他这个茬,最后孙晓哲只得亲自到程睿寒办公室续旧情。程睿寒也是个铁石心肠的主,只说了一句话:以前的情也好,恨也好,到此为止。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道,井水不犯河水,再也没有兄弟情分可讲了。
这几天夏小凝异常沉默寡言,除了他在家,她几乎不去主卧室,成日里窝在琴房,她也不弹琴,只是默默看曲谱。
沈亚玲更是小心看管她,提防她走极端。虽然时时说着榕城的人和事,让她有个羁绊,但还是担心她想淤进去,出不来。
自那日后,她变得分外安静,不再做任何反抗。每日按他的吩咐给他洗内衣和衬衣,在他没有应酬的时候去方大送午餐。
他的衬衣和底裤极其干净,穿出去是什么样子,换下来仍然纤尘不染。在她熨烫衣服的时候,沈亚玲陪在她旁边闲闲说,大凡男人有情况,内衣和衬衣都有蛛丝马迹,程董的内衣和衬衣连褶皱也没有,可见对她可是没有二心的。不然要她烫个什么内衣,掩盖痕迹都来不及,还会让她明着检查?
这话让她想到和安南同居的日子,她担心他,怕他在外面受不住诱惑,日日检查他贴身的衣物。
爱一个人才会在乎他的忠贞,才会吃醋,才会小心眼。
她在乎陈安南,也就对他分外用心。
但对他,她从未在乎紧张过,更别说看他的内衣和底裤,连他到哪里去,她从未问过一句半句,更别说关心他的日常生活起居。
沈亚玲絮絮叨叨又说,程董和她在一起后,和其她女人彻底断了关系。哪怕他是个需求旺盛的人,在她不搭理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在外面找女人,哪怕逢场作戏也没有。又说她那天说他在外面玩女人,让程董受了很大的冤枉。
她没有搭话,敛了眉眼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