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她,就来了,村里的婚礼没有什么排场,却热闹得欢喜,也许是因为大病初愈后,村民们对生命有了新的理解,更加贴近喜悦与享受这一刻,更多的是他们感情的纯粹,所以表达得更为真实质朴,流露得更为透明。
婚礼上,新娘子一如既往的披着红盖头,新郎官胸口前贴着大红花,两人在万众瞩目中完成了最为严肃地仪式,站在这个角度看他,沈怡然心中犹生出一股钦佩之情。他无论是在哪个角色里,总是可以做到切换自如,扮演得体面漂亮,这是她无法做到的。
虽然两个人的出生背景都差不多,从小大大小小的场面见惯不惯,都是接受着家族文化的浓烈熏陶,但这都无法影响到她内敛的性格,促使她能在待人处事方面能够大方一些,别如此扭捏,但她还是保留着她的那份羞涩、温婉。
穆允辰出国留学的那几年,对他的人生起了莫大的影响,回国以后,他确实更加的耀眼、出众了。这就是论环境的改变,还有进军队的这几年,他也吃了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苦。他心智的成熟,已经远远超越了他的年龄,所以在她看来,他的人格魅力就在于此。
兴许是大龄女子的原因,沈怡然在整个婚礼上表现得很沉默,她的内心深处何尝不是也想拥有这样一场,因为爱情而在一起的,简单而美好的婚礼。穆允辰则显得心情很愉快,眼神里流露出难以遮盖的喜色,他被拉着挨桌陪酒,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她倒是觉得他很少有这样子轻松愉快的时刻,而喝酒这种事儿在这种场景下就来得更自然了。
沈怡然悄悄地从这热闹中退了出去,她站在后院里,欣赏着今夜的月圆月缺,突然心中涌起一种莫名地感伤,明明他就在眼前,明明他也深爱着自己,为什么却总感觉两个人之间有一层无法触及的距离,越来越深,甚至有时候她感觉她无法真正的靠近到他。
回想当初在灵孑境,灵儿给她带来的伤害,当年她从崖上纵身一跃,那三年之痛,在每一个她最需要他的时刻,他都不曾陪伴过她,她曾经恨过他,怨过他,现在不知道这份恨意还在不在,但是她清楚自己终究是爱他的,那份爱是深入骨子里的,就如同鱼无法离开水,而鸟喜欢吃鱼却无法下入到水中,是同种道路,她又是极其厌恶这种感觉,她不想自己因为爱他,而变得没有了界线,甚至她还会在心底里挣扎、渴望他对自己的爱能够与她平衡。
穆允辰突然从身后紧紧抱住她,脑袋自然的搭在她的肩上,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扑鼻而来。她不喜欢酒味,更不喜烟味,天生敏感的嗅觉使她对这些味道更加的排斥,只是因为是他,所以也就能够容忍了。
沈怡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那河水中的倩影,水中倒影着他们的身影。他脸上的表情也看得清楚,他此刻是极其欢喜的,也许是受到这份快乐的感染,让她也瞬间宽心了许多。
“我是谁?”她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呵呵!”他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的好笑,不知道这一天她脑袋里都在瞎想些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想起了所有的事,请你不要告诉我你记起来了。”其实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还算融洽,也许是没有了从前的记忆,他对自己有着全新的认识,但是也不否认,他今后不会爱上自己,她还是看重他会不会爱上自己?不不不,她的内心极力的否认,她不要那么在意他,顺其自然就好。
“难道我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穆允辰也是很敏感的。
“让我猜猜,我是背着你和别家姑娘纠缠不清了?还是和别人有了私情?”穆允辰故意说这些话刺激她。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沈怡然低声答复他。
“啊?这还不算严重啊?!那我还是一辈子都别记起以前的事儿好了!”穆允辰说这番话显然是说给她听的。
她被他的话猛然逗笑了,换做以前的他,是断然说不出这番话来的,情商没这么高吧,不过不管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她都爱
“怡儿,我们一起回平江吧……”穆允辰醉意朦胧,这一声怡儿喊得极其温柔,惹得她心里一阵酥麻。
“平江?”她何曾不想回去,奈何她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袁府里刘太太正在正厅里招呼着客人,沈暮沉这时候不知道自个儿跑去哪儿玩去了,袁北云急着到处找她。
“怎么了?”袁克文见他来回张望着。
“暮沉不见了……”袁北云小声地说道。
“刚才不是还在这儿和毛球玩吗?”袁克文前一分钟还见她和毛球李会长夫人养的宠物猫在这里玩呢。
“别急!我去找找!兴许是在后院玩!”袁克文说着急忙往后院去了。
“毛球!毛球!等等我呀!”沈暮沉紧紧跟在毛球身后。
毛球灰溜的从门缝里蹿进了院子里,沈暮沉推开屋门跟了进去,这院子建得可真够别致,园中只要是有土壤的地方,都种满了郁金香,溢香园三个字高挂在屋前,这三个字到是取得很贴切,这院子是够香气宜人的。
这时候毛球也不知道躲去哪里了,沈暮沉直直的往正屋里走,屋门并未上锁,她轻轻一推,房门就开了,这屋子好似经常有人来打扫,屋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出奇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