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谢苓听到季扬的话，应该会气得跳脚，再不顾忌身份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这个超级卑鄙无耻的小人！

世界如此美好，王妃却如此暴躁。季允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决定不在这件事上纠结。

他知道季扬在他昏迷的时候夜探王府的情形，现在故意说话气他罢了。

谢苓到木屋时，季扬已经走了。

她把谢柏温的话转述了一遍，西北的情形也如实相告，但考虑到她目前的人设还是一个“柔弱”的妇道人家，所以更多的分析她就不便多言了。

何况王爷同志那么聪明，她说了肯定又得请个兵法师傅什么的了。嗯，谢苓觉得自己的觉悟越来越高了。

季允听了她的话，沉思了片刻。西北邻近元国，他逝去的母亲还是元国的公主，关于这个国家，在原主的记忆里，还有另外一些不太美好的故事。

“谢苓，你想不想离开京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啊？”王妃顾着数王爷话里的字数，一时没跟得上他的节奏。

不过去外面看看嘛，对她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来说真的很具吸引人，谢苓没有再思考他为何问这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想啊想啊！”

她的回答完全在意料之中，季允眯眼看着西北方向，似乎透过竹林在看一些什么。说话又恢复了简短风。

“明年，离京。”

虽然有些小激动，但明年这个时间点对谢苓来说还略远。

眼下又要到十五了，她心里对于进宫这回事没有底气啊。

上次宫宴被季扬吓着后，她走在宫道上都变得风声鹤唳。加之如今季允醒了，周围的动静少了许多，她怕乾和宫里的那群女人会变脸。

前一晚忍不住问起季允，“王爷，你觉得，咱们王府如今的处境还好吗？”

“好。”王爷的脸转向她，漂亮的眼睛在黑夜里熠熠生辉，“别多想。”

第二天，事实证明，谢苓的确是想多了。

皇后比以前更和颜悦色了，还问她：“苓儿的嫁妆铺子耳饰花样独特，本宫看了也很喜欢，听说每个款式每日卖出的数量都是有限的，下次可否带上几双来探望本宫？”

其他宫妃因为耳饰的事，居然也与她说上了一两句话。

太子妃张芙的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同情和怜悯，慕容溪看她的神情除了悲悯似乎还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些人的态度让谢苓有点毛骨悚然，全场看来就只有毒舌的凌淑璃最正常了。

离开乾和宫后，谢苓和她一起走，忍不住问她：“淑璃，你们看我的目光为何都带着一丝……同情？”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处境可怜吗？”

凌淑璃看得出某人是真的没有被同情的需要，不由得有些欣赏。

“对于皇家的女人来说，跟着一个双腿残废，与皇位再无关联的王爷，你的下半生才算是彻底没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