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141年10月4日,二草一离开了青石宫。
在临行前,笑笑想让珍心帮二草一把脸上的疤痕治好,二草一却拒绝了她的好意。二草一表示她那边就有祝巫女,想治好伤疤随时都可以。但是二草十七断掉的胳膊是长不来的,也就是说她的下半生要在残缺中度过。二草一要陪着二草十七一起残缺,所以她才没有治疗脸上的疤痕。
两周后,一位少年来到知足酒坊,说是要见二草姐妹。二草一以为是反叛势力派人找她,就单独会见了少年。少年也不在意,直接从怀里掏出两张王室成员专用的特别通行证,说这是笑笑王妃让他送来的。在将特别通行证交给二草一之后,少年表示自己是监察会驻绍北镇分部的情报员,如果二草一需要帮助,可以直接到某某旅馆找他。
在同一天,麦尔召见了韦续。在国际局势稳定下来之后,闲不住的韦续就跑去练兵去了。原本负责这项工作的炎鹤见有人替自己干活,就理直气壮的做起了甩手掌柜,把所有的工作都丢给韦续去做,自己回侧殿休息去了。
韦续来到麦尔的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办公桌上放着一份文件。韦续见文件是放在自己坐的这一侧,觉得这份文件应该是给自己看的,就擅自打开看了。
正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资料上记录的是里弥城地方高官的违纪信息,其中排在第一位的,正是韦续曾经的心腹爱将丹允河。而在每一名地方高官的违纪信息记录的最后,都有一行醒目的文字:疑似与叛党勾结。
在从二草一口中得到叛党首脑的名单和信息之后,麦尔直接把这些名单和信息交给了昌容,让她优先调查里弥城的叛党首脑。有了具体的名单,调查就容易多了。只是一周的时间,潜伏在里弥城的监察会暗探就送回了这份情报。
其实潜伏在里弥城的监察会暗探早就知道里弥城贪污腐败的情况,但是贪污腐败归贪污腐败,贪污腐败不代表有不臣之心。虽说参与叛乱的地方官员们在贪污腐败的时候很张狂,但只要是涉及叛乱的事情,他们都会极为谨慎的对待,所以监察会的暗探一直没发现异常。
等总部的命令下来,他们才意识到并非是个别官员变节了,而是大部分官员都变节了。也就是说他们的调查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用调查个别官员变节的思路去调查一个大部分官员已经变节的城市,这样做是不可能得到结果的。
如果是个别官员变节,他们就不可避免的要去和非官员体系内的反叛势力成员接触,在行为上会出现一定的规律性。他们只要露出破绽,就会十分明显。如果是大部分官员变节,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在叛党占大多数的情况下,他们没有必要去刻意的和非官员体系内的反叛势力成员接触,有什么事用暗语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了。
他们可以用聚餐之类的形势,在特定的餐馆搞集会,或会见非官员体系内的反叛势力成员。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可以传递紧急信息的人有很多,必要时甚至可以几个人一起行动,用大声用暗语对话的方式传递信息,用个别官员变节的思路去调查的话,是不可能注意到这方面的细节的。况且在大部分官员变节的情况下,叛党很难遇到所谓的紧急情况,这样一来调查员就更没有机会寻找线索了。
在改换思路之后,调查就变得顺利起来。暗探们着手调查那些官员们常去的聚会场所,以及其幕后的经营者,并对其进行重点监视,很快就有了结果。
监察会分部的撤离让里弥城反叛势力的胆子大了起来,他们的行动还是很谨慎,但比起监察会分部在的时候,他们已经松懈了很多。监察会的暗探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入到反叛势力内部,获取了大量的重要情报,变节官员的名单也逐步得到确认。
里弥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文件上的内容让韦续感到惊讶无比。在某个瞬间,他甚至认为这是麦尔故意和他开玩笑,但以他对麦尔的了解,这位受人尊敬的国王陛下并不喜欢开玩笑。
在文件的最后一页和倒数第二页之间夹了一个信封,信封是已经打开的,寄信人是上今城的市长代雍。韦续费力的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将信纸从信封中抽出来,用颤抖的手将信纸展开。
丹允河已反。
在看清信上仅有的一行伊良文字之后,韦续的脑袋“嗡”的一声。
麦尔从二草一口中得知丹允河加入叛党的事之后,分别给上今城的监察会分部和代雍写信。他让代雍故意犯个不大不小的错误,监察会分部会趁机对他进行处分。在这之后,代雍要给丹允河写一封劝他谋反的信,看看丹允河的态度。
麦尔交给代雍的任务很危险,万一丹允河举报了代雍,麦尔那边不认账,他可能真的被当成叛党抓起来。可是代雍还是忠实的按照麦尔的命令做了,他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上今城监察会分部直接给了他处分,然后他就写信劝丹允河谋反。
丹允河是武官,代雍是文官,这两个人其实没多少交集。代雍在韦续被俘后第一个投降了麦尔,虽说韦续是寒了部下的心在先,但代雍背叛韦续的事实不会改变。不过后来韦续的亲信也是该投降的投降,该回家的回家,除了丹允河以外,大家都背叛了韦续。所以韦续再次拉起队伍的时候,绝大部分人不会把代雍当成是背叛者。
但是丹允河是个例外。不论理由如何,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韦续。正因为如此,跟随过韦续的人都会高看他一眼,而他也会轻看那些背叛过韦续的人。在他看来,代雍就是个卖主求荣的小人,他因为受到监察会的处分想要谋反再正常不过了。
丹允河不清楚代雍的本质,所以他才会这样想。如果韦续接到同样的信,他肯定认为这封信有问题,因为他知道代雍是个忠心的人。可惜韦续只能看出代雍的忠心,却没有看出丹允河是假忠心,所以他才会因为过度惊讶,大脑变成一片空白。
“难以置信,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