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当时梁素梅前头已经生了三个孩子,后来在生双胞胎时,都差点儿难产,万幸产婆有经验,才大人小孩子都平安。
现在去医院里检查,医生也多是把脉或者通过听诊器来检查,娄燕妮只想着,等肚子再大一点,去乡下请当年给她们兄妹几个接生的产婆摸一摸,应该就能摸得出来是单是双。
“奶奶,别担心,没事儿的,孩子特别听话。”孩子现在已经揣在肚子里,娄燕妮反倒没那么担心,每天摸着肚子,她只有满心的幸福感,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安危的想法。
娄奶奶也没过多忧虑,对娄燕妮上班也很赞同,每天饭后,都会催着娄燕秋陪着她到处走动,老人有经验,知道走动对孩子好,特别反别杨丽花那样,家里供着不怎么动弹的养胎方式。
休假的时候,娄燕妮也会回村里去住两天,七月中的时候,隔壁生产队以前和娄靖平说亲的刘家出了大事,公安去刘美芝的娘家,把刘美芝的老舅给铐走了。
整个公社到处都在说这件事,娄燕妮初初听到的时候,有些惊讶和不敢置信,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忍受的心悸。
刘美芝的老舅打小就蔫儿坏,因为是老来子,被宠得无法无天,上头五个姐姐姐夫,虽然家里穷,却没下过一天地吃过一天苦,大家吃着红薯比米饭多的红薯饭时,听说他说一人独享整锅的白米饭。
日子过得好,人却没有学好,村里丢鸡少蛋的,总有她老舅的身影,抓到了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稍动一根手指头,刘美芝的太外婆和外婆能把人骂得十天半月不敢出门。
前些年政策紧张的时候,一家上下十来口人,就能养一两只鸡蛋,一家人的嚼用都指着鸡屁股,她老舅不糟蹋自己家里的鸡,光逮着别人家的鸡圈糟蹋。
有一回村里发狠心整治了一番,他倒是不偷鸡摸蛋的,十几岁的大小子,成天捏在棍子在村里吓鸡,吓得蛋都不敢生一个,还有别的大大小小的破事,村里人都厌恶极了他。
后来刘美芝的老舅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说要出去发大财,就七八年前的时候,连介绍信也没管村里要,就偷摸着出去了,和刘美芝外婆家里天塌下来不一样,村里家家户户只差没放着响炮庆祝了。
好在这么多年,从一开始只管写信给家里要钱,这两年逢年也会给家里寄点钱,刘美芝外婆家也多了点安慰。
结果好日子没两年,人从外地跑回来,转眼又被抓进牢里去了。
听说他在外头不是正正经经的干活,而是到处骗人去黑煤矿里干活,路上遇到小孩子顺道就给人抱走了,说白了就是人贩子。
娄燕妮在村头听到刘美芝老舅骗了多少要养家的男女劳动力到黑煤矿,抱走了多少人家的孩子后,心脏就一直在绞痛,娄燕秋发现不对,赶紧把人扶进了家里。
直到看见家里墙壁上,娄靖平穿着军装的相片时,娄燕妮的心绞痛,和酸到忍不住要哭的眼窝子,才慢慢缓了下来。
“姐,你没事吧。”娄燕秋吓得冷汗都要出来了,给娄燕妮倒了杯热水后,就要出去喊在自留地里趁着傍晚天凉给菜浇水的娄竣林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