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欢颜回去后,问起父亲去了哪里,瞿氏只说是访亲会友,对方是谁一概不知。
傅欢颜就有些不懂,按说夫妻间不能做到推心置腹,日常交往哪些人也该有所耳闻,像她上辈子就被反复叮嘱过,哪些人家可以深交,哪些只需面上过得去,哪些都不用理会,若不然哪日和死对头推杯换盏岂不要笑掉人大牙?
可瞿氏不仅不过问,还嫌她小孩子多事,三两句话就把她打发到了一边。
傅欢颜只好把原先要说的咽了回去,那里虽说是小巷子来往的人不多,可傅锦年能在大门口搂着人依依惜别,想来也没有太多顾忌,说不定瞿氏早有耳闻,她若是说了也不过给人添堵。
当天夜里傅锦年没有回来,只叫了人过来递信,说是喝高了住在友人家里,至于友人是哪个,瞿氏闭口不问,对方也一句没提。
之后几日也是如此,傅锦年大半时间都在应酬,偶尔回来也都待在书房,等日子一到便又出发去了南疆。
傅欢颜原本还想着,若是瞿氏还对傅锦年抱有期望,她倒是可以想法子让两人和睦一些,再不济也给她生个弟弟下来,好过上辈子从旁人那里过继。
可如今他们彼此不过问,她便知道有些事不是她能改变,也就淡了那份心思。
…………
这日,静安公主以“赏花”为名,邀了一些女眷上门做客,傅家也在受邀之列。
傅欢颜走在花园里时,无意中捡到了一个簪子,结果侯府的丫鬟告诉她,那是静安公主之物,于是她便被请去同公主说了一会话。
等到了宴会上,静安公主说着话,忽然将话题扯到她身上,说是一见她便喜欢上了,想要将她收作干孙女。
在场之人无不惊讶,一时间众人神情各异。
傅欢颜一下就从乏人问津的小透明,成了当日宴会上最出风头的那一个,比之上辈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老夫人的心情复杂难辨,她多么希望静安公主看上的是她那二孙女,可就算心里再不愿意,她也得高高兴兴地应下来。
兜兜转转,一切似乎回到了起点。
但又有些不一样。
上辈子只是一句赞赏的话,后来随意几盆脏水就泼没了,可这回她是真真切切地同侯府攀上了亲,傅家人为着前途着想,也不能再像上辈子一般,任由外头的风言风语将她诋毁。
傅欢颜心中好笑,自己家人靠不住,到头来反而是外人成了她的靠山。
不过她也清楚,那么巧捡到簪子,极有可能是静安公主有意安排,为的就是上回搭救小公子之事。
小公子遭掳的事情被侯府按了下来,他们已经派人把小公子送回了京城,对外一点口风都没有露。
真要计较起来,若小公子在这淮阳城里出了事,即便是侯府也脱不了干系,哪怕事情并非由他们而起,只要齐王府认定他们保护不力,区区一个没有实权的淮阳侯府,又如何同手握兵权的齐王府相抗衡。
这会认她做干孙女,一则是表达侯府的谢意,再来也是为了封口,若是将来齐王府问起,她也能站在侯府一边。
想通了这些以后,傅欢颜就心安理得地认下了这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