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神色一僵,长久以来虽然身在茂灵山,但是因为自己的地位,即便是老者也是对其礼遇有佳。但是今日为了保下玉兔,不得不对任何不满之语都尽数接受。他微微颔首,拱手道:“天蓬定然会听从师尊教诲。”
玉兔眼见着就要将那白轻手刃以泄心头只恨,却平白被打断,心中本就是纷纷难平。她确实恨天蓬,就是想让天蓬尝试那种力不从心之感才这般执念于杀了白轻。但是无论怎样,天蓬在她的心里,都是不可撼动的天界元帅!一直以来在她的心里,都是最强的存在。即便是下了界来,也是无人可以将其小觑的人物!可玉兔却听见这老者的声音居然敢这样直白的指责天蓬,加之坏了她之前的好事,怒火骤然而生。她身体被束缚,便对着那声音来处呵斥道:“你这老儿到底是何方神圣,倚仗着别人叫一声师尊便不知天高地厚!自己的徒弟都教训不好,又赶着来教训旁人!若是有这样的闲心,还不如去看看你那只会到处惹是生非的鸟精徒儿,让其好好修行,莫要随意出来……”
天蓬垂眸,倏地抬手封了玉兔的声音,打断了她这种不知死活的行为。
玉兔正说的兴起,却觉自己的声音骤然消失,先是尝试着说出几个字眼,而后便极为气恼的继续叫嚣。但再凭她如何的嘶吼,直至脸色都变了也不能再说出只言片语。她扭头愤恨的盯着天蓬,几欲从对方的身上盯出几个洞来。她不明白为何自己这样护着天蓬,却总是得不到对方的认同。除了将她丢弃就是与她对立,自己真是让风吹坏了脑子才会傻到替他打抱不平!
小东西总算是放弃了挣扎,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天蓬神色未变,心中却是舒了口气。其实玉兔与那白轻一样,是个无知任性的孩子心性。说话做事全凭一己喜恶,完全没有什么危机感存在。白轻冒失,那老者会关起门来教训。但若是玉兔冒犯了师尊,即便是搬出她的主人恐怕也难保今日不会受到重罚。
世间恍若静止一般,静谧异常。
片刻之后,方才听见老者的声音复又响起,道:“元帅苦心,也莫要无故放错了地方。虽然是胸怀苍生,但也要看对方是否是可以渡化之辈。”他停了停,见天蓬只是垂眸不语,又缓声道:“如今孔雀已经元神合一,想必不久便会出来扰乱世间。老朽此次前来,已经尽了绵薄之力,至于其他,也再无可以相助之地。此刻玄悟在茂灵山中修习,定下三日之约。而老朽也该功成身退,返回原处。”老者似是叹谓般的幽幽道:“天上一日地上十年,老朽在此处安居百余年,只为等元帅与尊者。而今骤然离去,只可惜这茂灵山,在此处护的一方百姓,他们皆是尊我敬我,只为求得平安度日。时至今日老朽不得不离开此地,却是辜负了他们的一番虔诚之意。”
天蓬神色一凛,心也跟着沉了沉。师尊说要离开这里,那么便是孔雀的力量已经达到了能与天地相抗衡的地步。他虽然早已知晓,师尊能在关键之时救助他们已是不易。即便是漫天仙佛,在对于孔雀一事上皆是三缄其口,作壁上观。纵是有朝一日能擒住孔雀,要如何处置,还要看佛祖之意再做定夺。可是如今他在此见到了玉兔,而小东西居然与一众妖物有了牵连。若是孔雀重现于世,那么他要如何对待玉兔。即是自己有意相护,但是那玄悟和敖烈却不会如他所想,当真要将她当做妖物斩杀!
既然再次与小东西相见,天蓬便断然不会再让对方受到伤害。他神色未动,脑中思索片刻,拱手道:“师尊本是惯了隐居,只因我等受难方才肯现于世间。百姓得到师尊的庇护,也算是命中一番造化。他们能生活在茂灵山,也是师尊导人向善的一番机缘。此刻离去,也是缘尽于此。”
那老者的声音隐含了些许的笑意,不禁答道:“好!好!元帅必是心思通透,将事情能看的这般清楚。”他笑了笑,又道:“只是元帅,这样的心境,希望你能时刻谨记。缘分已尽时,纵然是再多努力,也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