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佑清醒的时间比睡着的时间少多了,更何况醒着的时候还要解决吃喝拉撒,这便导致乐央福利院的孩子们久闻其名却不见其人,个个心里头都痒得紧,只想亲眼瞧瞧那秋姨口中糯米团子似的小娃娃长什么样,会说话了不曾,会走路了不曾。
就这般浑浑噩噩过了段日子,佑佑每日清醒的时间却是越发的长了。这天,她从睡梦中醒来,翻了个身,在床上扭了扭,竟是攀着床边的栏杆坐起来了。
四周静悄悄的,她随意地望了望,屋里没人,房门也紧闭着。
光从窗帘后边渗进来,可屋内还是暗沉沉的。这便让佑佑有些不大高兴。但她的小脸蛋上却是一脸平静,只在心里想着,
人呢?那个叫秋阿姨的人去哪儿了?
只是碰巧在前面很长一段时间里,佑佑一醒来就能看到秋姨,所以这还是她头一次碰到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情况。
也不是害怕。
佑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就是有点饿了。
感觉到手臂酸到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佑佑才放开栏杆,又躺了回去。为了暂时忘记饥饿,她开始想一些事情,比如,
她这是在哪儿?并不是在说秋姨的房间。她指的是,这个国度,这块土地,这个星球,是什么?
她又是谁呢?佑佑?
不,在成为“佑佑”之前,她便已经存在了,所以称她自己是“佑佑”是不完全正确的。那么她究竟是谁?
还有一点,这里的人说的话,她都听不大懂。他们说的是哪里的语言?这便又回到第一个问题去了。
她总觉得自己是掌握了至少一门语言的。但是思维一定要建立在语言的基础上么?这样想着,她又有些犹疑起来。
之前她清醒的时间也短,没空想这些问题,一想就头疼犯困,最近精神好了许多,她才有机会完完整整地思考这些问题。
佑佑侧卧着,脸朝房门的方向,正一脸严肃地想着那高深的哲学问题,就听见嘎吱一声,房门开了。
捋了一遍发现自己的问题还真不少,正打算一个一个来解决的佑佑被迫停止了她的思考。她望向开启的房门。
赫然便是佑佑先前想到过的秋姨。
“诶?”秋姨一眼瞧见佑佑躺在摇篮里眨巴着眼睛望着她,一颗心都要被她萌化了。她连忙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佑佑醒啦!”
佑佑的脑袋随着秋姨的走动而缓慢地转着,只是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秋姨。秋姨被看得心里热乎乎的,她站在摇篮前,为佑佑挡去些许阳光。毕竟佑佑先前一直处在这般昏暗的环境,乍一变亮堂了,对眼睛不好。小娃娃就更应该注意了。
小佑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出口却变成了:“啊!”
秋姨忍俊不禁,笑得佑佑紧闭了嘴,总觉得莫名羞耻。
“佑佑是饿了吧!等一下哦,阿姨马上给你泡奶粉喝哦”秋姨取来消毒过的奶瓶,手里便忙活开了。
佑佑目不转睛地盯着秋姨看,饥饿感越来越强了。
等她终于抱着奶瓶子大口大口地喝的时候,秋姨还被吓了一跳:
“呦!这是被饿狠了呀!唉,佑佑饿了要早点叫阿姨进来的呀!”
秋姨有些心疼地看着进食的佑佑,眼里还带了担忧。
这孩子,天可怜见的,还这么小,却是一次也没哭过,乖乖巧巧的,有事儿也就嚎两声,等人来了便也不喊了,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
“秋阿姨!秋阿姨秋阿姨秋阿姨!!!”门外传来了叫喊声,还有一连串越来越响的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秋姨的思绪。
“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了,佑佑慢条斯理地把空奶瓶放下。秋姨无奈地扶额,看向门口出现的瘦女孩:
“什么事啊?这么咋咋呼呼的!”
姣姣一手扶着门,喘着大气儿,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吼出来:
“秋阿姨不好啦!阿毛他尿裤子啦!”脸上那是挡不住的眉飞色舞幸灾乐祸。
这时后面几个孩子也赶到了,脆生生地喊道:“是啊,秋阿姨,你快去看看吧!阿毛真的尿裤子了!”
只见孩子们个个神采飞扬,一脸兴奋,仿佛那是什么好事一样。
秋姨感觉到自己的头在隐隐发痛,她顺手拿起空奶瓶,嘱咐姣姣:
“我去看看,你在这儿看着佑佑,别闹她。”
她走的时候带上门,顺便把那些因为慢了一步没赶上姣姣,又好奇佑佑想进屋看看的熊孩子们一兜,全给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