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第一艘船在巨大的撞击声中冲上了河岸,激起的水花和淤泥四溅,没来得及躲避的南夏士兵被活生生的碾成肉泥,深深地嵌进船底的泥土里。
紧接着第二艘、第三艘……越来越多的船撞上岸,连大地都发出一阵阵的颤抖。
一条条绳索从船舷上垂下来,西凉的士兵顺着绳子往下滑,眨眼间就落到了南夏的土地上。
脚刚沾地,这些侵略者便拔出背后的钢刀,奔向那些被巨船吓得连忙后撤的南夏士兵。
打仗的时候,最忌军心溃散。那些南夏士兵见战船冲了过来,纷纷向后撤退躲避,一人逃跑,便会有无数人跟着跑。放眼望去,四下里几乎全是慌乱中逃窜的南夏士兵。
本来就存着溃逃之心,再一看船上下来的西凉兵一个个凶神恶煞,举刀就砍,见人就杀,南夏士兵们顿时吓破了胆,什么军令如山、什么国家社稷,哪有保住小命来的实际,所谓法不责众,一看大家都在跑,于是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
恐惧和怯懦是会传染的,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岸上的南夏士兵还没有真正跟敌军动起手来,便已经溃不成军了。
听见不断传来的前方战况,庾庆坐不住了。听说驻守河岸的士兵不战而逃,他更是嗖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将案桌捶得咚咚响。
“传我军令,全体御西军将士立刻整队迎敌,投入战斗,有不战而逃,扰乱军心者,就地正法!”庾庆咬牙切齿地说道。
将领们领了军令出去整队准备应战,有的心中难免暗忖,那些逃跑的士兵可千万不要是自己的队伍。
在强硬严明的军令和接连正法了几个逃兵的震慑下,南夏御西军终于稳定下来,不再有大面积的溃逃。
士兵们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南夏的军人,是南夏的铜墙铁壁,是南夏百姓的堡垒,不禁为之前的逃跑行为而感到羞愧,于是纷纷转身,举起手中的刀枪剑戟,朝上了岸的西凉士兵冲杀过去,化羞愧为愤怒,将充斥胸腔又羞又恼的无名火释放到敌人身上。
傅洛恒走出庾庆营帐,走进眼前的鸡飞狗跳中,微微侧身回头望了庾庆的帅营一眼,对身后的谭应之说:“放令箭。”
谭应之应声而去,三两下便消失在慌乱的人群之中。
伴着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响,一支拖着蓝色尾巴的箭升上了天空,笔直地射进云层里,只留下一道烟雾的痕迹。
南夏军营各处的士兵,纷纷抬头望向那道痕迹。有的茫然不知所措,有的只略微瞟了一眼,便神色如常的低下头,观察起四周的情形,不着痕迹地往令箭升起的方向靠近。
原骁箭营的将士们对那道令箭再熟悉不过,那是骁箭营的骁箭令。进入骁箭营之初,便被三令五申,并反复演示,务必要每一个士兵像记住自己名字一样牢记三道骁箭令的含义:黄色,代表进入一级战备,马上集合蓝色,代表重大军情,务必立刻集合投入战斗红色,那是只有当主将在战场上面临生死存亡危机的时候才会释放的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