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餐厅传来瓷具清脆的碰撞与低语,楼梯上铺着华丽的地毯,踩在脚下没有一丝声音。
作风奢靡的苏家,处处透着奢华。
微微蹙起柳叶般细致的眉,谈樱对这座别墅外放的装潢略表不喜。
等那纤细若柳的身姿出现在餐厅入口,沿席而坐的几人纷纷止了动作。
“檀樱?”位在靠近门侧的美妇人讶然站起身,朝她迎上去,“你怎么过来了?”
若是仔细听,不难琢磨出她语气里的不虞。
在座的显然也因她这个不速之客坏了用餐的气氛。
谈樱坦然与余秋莲平视,“我来和大家一起用餐。”
余秋莲,苏檀樱的母亲。新生第一天在楼下庭院花坛后朝她怒吼的女人。
余秋莲有点惊诧。
自苏檀樱确诊有抑郁症,已有小半年没和众人用过餐。近来一周医生说她有转好的迹象,今天主动下来,这是…难道病真好了?!
一声咳嗽传来,苏敻沉下双目,“秋莲,让人摆餐具。”
谈樱温顺低头,随佣人的招待在余秋莲对面坐下,低敛的长睫遮住明眸闪过的微光。
哦?这就是原主畏惧的,被称为父亲的男人。
仪表堂堂,苏敻年轻时也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富二代,只是这面相稳重平和,富有慈父爱妻声名的男人,私下里暴戾、残忍、势利。
谈樱左手轻轻按了按膝盖,这条左腿就是被他砸断的呢。
她不动声色,一一打量座上几人。
苏敻右手边的中年男子苏质,她要唤声二叔,再依次是二婶何保燕,堂妹苏梓,十一岁大的堂弟苏宝浩。
一家几口齐全,除了苏檀樱同父异母在国外留学的大姐。
还有那个男人。
谈樱惋惜般捣了一勺瓷碗里的银耳羹,送入粉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