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地区历代均以水草丰美著称,盛产战马和空弦之士。自古以来,得河套者行天下,失河套者失天下,故有民谚“黄河百害,唯富一套”。
隋文帝杨坚雄才大略,任用贤能,以石之轩化身“裴矩”为尚书左丞经略西域。发疯之前的石之轩不禁武功高强,更是军政民生无一不通无一不晓,乃是天下最惊才绝艳之人。
他采用合纵连横、拉小打大的政策,在短短几年之间便将一个强大的草原帝国搞得分崩离析,分裂为东突厥和西突厥。改变了自魏晋以来,中原被动守御的弱势局面,率领随军击破冬突厥。
至此,隋朝帝国疆域西至塔里木盆地东南缘,北至阴山以北,整个河套地区都在华夏掌握之中,重现了“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的强国盛景。
可惜杨广继位之后,国力逐年下降,内有义军造反,外有敌国觊觎。时至今日,隋朝只能以黄河为界,勉强抵御突厥的小规模入侵。
内忧外患之下,野心勃勃的枭雄们不仅不会精忠报国,更会大发国难财。
占据西北一代的李阀就生出不轨之心!
李阀阀主李渊,七岁袭封唐国公,因隋文帝独孤皇后是其姨母,得隋文帝垂爱,历千牛备身,谯、陇、岐三州刺史。为了在争夺中原的战略中得到突厥支持,李阀不仅不驻军抵抗突厥南侵,反而主动将李阀士卒退出河套地区,任由河套地区的北方民众自生自灭。
每到到突厥骑兵南侵,我华夏儿女必然哀鸿遍野,整个河套地区已经沦为东突厥的猎场。
“哆!……”
箭矢狠狠的钻入比孩童身子还高的车辕两寸,尾部的翎羽急速的颤抖着发错让人胆寒的声音。
箭矢的下方,小武珝死死压着哥哥颤抖的身体。车辕下面虽然并不是绝对安全,但是比起以车厢为依托射箭还击敌人的大人们,他们两个小家伙已经算是安全了。
因为父亲支持废太子杨勇而被贬官到北地管理牧民,小武珝出身后并未受到多少官宦子弟应该享有的优待。北地艰苦的生活不仅没有吓住她,反而养成了她比男孩子还要坚韧的性格和一颗勇敢的心。
随着李阀撤兵,胡人南侵越来越严重。没有朝廷大军依托,父亲纵然想要保护治下百姓也是无能为力,终于在母亲的哀求下辞官回乡。
一家人趁着近期突厥内部的大变,带着家眷向南撤,不想却在远离北方的位置遇到了匈奴游骑。家中护卫都是果敢善战之士,虽然比敌人少了近一半,但小武珝知道:临时组建的车阵,甲坚兵利的护卫们依托并不怕对手。
所以,对比年长两岁却双目无神,吓得大小便失禁的哥哥,六岁的小武珝显得冷静无比且胸有成竹。果断将哥哥从车厢里拖到车辕下面,避开匈奴人射入阵中的箭矢,展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勇气和智慧。
“哼!”
身边不远处,有倒霉的护卫被箭矢钻入甲胄的间隙,发出了一声闷哼。近百枚箭矢的一轮散射也就造成了一人受伤的战果,既是因为突厥人的骑弓太软,也是因为隋朝的甲胄工艺已至冷兵器时代的巅峰。
五十余名武家护卫身穿的铠甲名为“山甲”,全由“山”字的混铁甲片铆合而成,全甲不需要一根绳索,一个钉扣,无论对于劈砍还是钻刺都很上佳的防御力,乃是鳞甲的巅峰工艺。若不是运气太差,被命中甲胄的缝隙,穿着这样的甲胄,除非体力耗尽,就算想受伤也难。
一副“山甲”需要熟练的工匠三名耗时近月才能制成,价值白银八百两,这不到六十副山甲乃是武家数代积累所得,不是家生家养的武士,根本没有资格佩戴。
这就是小武珝的信心!
只要依托车阵,骑兵冲不进来,身披“山甲”的步卒对射数轮,便可射杀数十骑兵,而自身微损。冷兵器时代阵亡超过三层还死战不退的军队何其少见,小武珝不认为这百余名强盗一般的突厥骑兵能够做到。而且,在黄河以南,耽搁的时间越久,这些匈奴骑兵被汉家儿郎围剿的几率越大,他们绝不敢围而不攻,浪费时间。
果然!
半盏茶过去之后,围着圈呼和、怪叫的匈奴骑兵突然停了下了来,整个战场鸦雀无声。小武珝钻出车辕,飞快地爬上马车,准备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匈奴骑兵逃遁。
残阳如血,血色的光线下,有着更为凄厉血腥的一幕。
车阵外面的匈奴骑兵远比小武珝认为的要多,躲在车辕地下的小姑娘还无法从地面震动的程度和马蹄声分辨敌人的多寡。她自然不知道自家的车阵摆下之后,四周源源不断出现了近千名匈奴骑兵,足以将武家车阵踏为糜粉的千名骑兵。
幸运的是,这些骑兵现在都再也无法伤害车阵中的汉家后裔——他们此刻都已经化为“白骨京观”。这不是神怪世界,只剩下白骨的骑兵和战马,自然无法伤害任何人。
也许是天赋异禀,宛如地狱的景象并没让小武珝表现出恐惧之色,只是心中微微发寒。倒是车阵中的所有大人全都跪伏于地,他们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小武珝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即使是突然遭到袭击时,这些汉子都没有办法畏惧和惊慌,为何此刻敌人全都死后,反而展现出了难以解释的恐惧?
她的难以理解的仔细观察每一个人,希望能够找到原因,直到她看见同样跪伏于地的父亲,即便是面对隋帝杨广都面不改色的父亲,此刻却宛如见到了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魔,苍白如纸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沿着头盔的尖角滴入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