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精，长在西月与擎云边境交汇之处，苦寒之地石缝中，百年难遇的活物。说它是草植毒蕈，偏它会走说它是毒物虫类，却又无血肉，所以称之为活物。飞雪阁的药庐将眉精归为精怪，又因它形似一张大饼，露出石缝的地方又如人的眉毛，故而有名为眉精。

眉精精怪之处，或许是因它长的不是地方，偏爱与那雪荷花长在一处，好东西都长在雪荷花那边去了，而与之对季的眉精，则是将周遭一应的寒浊之气皆吸了去。这寒同洛川心脉中的寒毒有所不同，洛川心脉中的寒毒是受寒气所凝，久时成毒而眉精的寒是寒浊之气，会侵蚀、腐朽人的经脉。吴大夫所说的，寒心浊内便是这个意思。

至于乱五神、毁五感，这却是来自于西境的一个传言。有传言说西月人剽悍骁勇，却是极其忠诚，这忠诚并非出自本心，而是出自这被奉为神药的眉精。所谓的邪性应是出自这里。

程牧同吴大夫这一把的年纪，从未得见眉精真容，对其药性皆不深知，也只是从古书中看见过，这也不是寻常人能见得到的。洛川可好，直接把它吃了。

吴大夫甚为好奇，瞪着一双大眼凑到洛川跟前问道：

“丫头，是个啥味？说说？”

“就是一团生肉，没啥味，不过甚是扛饿，我吃了它，三日不吃什么都不觉得饿。”

“你一顿就吃了？”

“恩，巴掌大的黑饼，三两下就啃了。”

吴大夫直起身子，将手中的研钵交到洛川手上，让她接着研，侧身看向身旁的程牧，压低着声音说：

“堂主还是给她瞧瞧，黑黢黢的一团东西，一个姑娘家她都啃得下去，是否是脑子坏了？”

程牧脸上的褶子皱成一团，想吴大夫之所想，洛川竟啃的下去，当时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她怎会如此草率就把它吃了？

“洛儿，你可识得眉精？”

俗话说的好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遇着人精说实话。程牧是何许人？他会不知洛川的性子？再是不愿提起，此时撒谎只有被抓现行的份儿。

“识得，多年前在飞雪阁在书上认得的。”

“既是认得，你为何要吃？”

“若非眉精，我怕是也没命回来。酷寒西境、滴水成冰，身旁又有重伤之人，除了机缘巧合得来的眉精便再无旁物，好歹能对付上一口，助我走出雪原。”

程牧闻之一惊，她竟是在云都时就已经吃了！身旁还有重伤之人，不对，她是想起来了！

“洛儿，你，你记得数月前的事？”

“恩，我已解了灵幻果儿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