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夫人把话都已经说这份儿上了,根本没有给卢庆毅留拒绝的余地,他犹豫再三,最终把心一横夺门而出,带领着迎亲队伍赶赴郡主家去了。
一路上,卢庆毅没有一刻不在自责,倘若被牧烜知道了他临阵倒戈,会不会恨死他呢?将聘柔郡主匆匆接回到瞿府后,卢庆毅又忐忑的跑去看了一眼仍人事不知的瞿牧烜,便悄然离去了。他必须去找那老郎中确认一下,只有确保了挚友的性命无虞,他才能稍微安下心来。
幸好,卢庆毅几乎没费多少周折,便找到了那位炼药的老郎中。残酷的是,在对那老郎中道出他前来拜访的缘由后,老郎中脸上所显现出的震惊表情,直接把卢庆毅满怀憧憬的心的打入了地狱。
这郎中有个老毛病,平时与人说话的时候,总喜欢一边捻着胡子,此时此刻,他捻胡子的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声音也不甚平稳的问卢庆毅“药力发作之前,小烜的情绪上可曾发生过较大的波动?”
人的记忆,总是越急越容易出现紊乱的,明明是清晨刚发生过的事,卢庆毅却愣是回想了很久,方确定的摇了摇头说“当时正准备出门去迎亲,并未发生过波动。”
老郎中神色复杂的长叹了一口气,走进房间匆匆收拾了一套银针,出门对卢庆毅说:“走,快带我去见小烜!”
当时已接近黄昏,两人披星戴月的往京城方向赶去。
在瞿牧烜床前徘徊了许久的杨悦琪,耐不住辛屹飞接二连三的暗示,最终决意离去。两人垂着脑袋,尽量保持低调的移步向房门口,眼看就要迈过门槛,忽然从外面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两个人,杨悦琪在和辛屹飞对视了一眼后,好奇的驻足回望,想看看这二人是来做什么的,不知是否能给瞿牧烜的病情带来起色,便又想逗留上片刻再走。
辛屹飞留意到刚进门的两个人,脸上均带着不安的神色,恰好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见杨悦琪有意留下来观望,便顺势随着她慢慢转回了房间。
刚进门的两个人分别是一位老者和一个年轻人,两人进了房间后直接跨步至床前,那位老者先是坐下来探了一遍瞿牧烜的脉象,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依次在瞿牧烜的几个穴位上行针。
之前,杨悦琪守在床边的时间并不算短,期间不断见有人坐下来为瞿牧烜诊脉,也不断有人尝试提出治疗方案,听说在她与辛屹飞来之前,已经为瞿牧烜灌过一次药,现在算是一边看服药后的反应,一边等着稍后实施下一个方案。这位一上来便果断行针的老者,让杨悦琪看到了希望。
这时,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个人,此人进房后,房间里不少坐着的人纷纷站了起来,躬身颔首对此人致意,可见此人来头不小,而方才与那位行针的老者一同进门的年轻人,在看到这人时,反应最为奇特,直接对他跪了下来,并激动的喊了一句“伯父,庆毅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