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匆匆而过,9月2日,纽伦堡已完全浸入了的海洋中。无数面巨幅字旗从房屋窗户伸展铺出,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血红身着黑色劲装的党卫军警察则遍布城市各处,对秩序和安全展开前所未有的严密监控。尽管这里可以说是国社党的老巢,群众基础深厚无比,但由于明天举行的实在太过重要,各国首脑云集,使希姆莱手下的鹰犬们都不敢有半分松懈。
当天中午刚过,纽伦堡火车站便铃声长鸣,一辆辆专列接连停靠在这座小站的月台,从中走出无数达官权贵。各内阁部长、国务秘书、封疆总督、大区领袖、卡塔尔巨头比一窝臭虫还多的盘踞进入安排好的几家酒店,让方彦不禁感慨希特勒创建的这个帝国的庞大和臃肿。
而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受邀前来的友邦政要们了。在晚上举办的简短接风宴会上,刚刚进场的方彦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两个熟面孔意大利领袖墨索里尼正与里宾特洛甫相谈甚欢,旁边则站着担当背景板的小齐亚诺。
“约纳斯?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海军的军官么?”看见宾客里怡然享用美食的方彦,小齐亚诺明显一怔,走上前去皱眉说道。方彦举起手中的果汁致意,不紧不慢的开口“这次我是以元首的旧友,兼党代会副导演的身份来参与。明天上午,你将见证一场比171年凡尔赛镜厅还要盛大百倍的加冕典礼。另外我建议你平时都戴顶帽子,你的发际线比5个月前又要高一截了。”
“不要试图转移话题!”小齐亚诺恼羞成怒地低喝出声,片刻后有些心虚的向两侧瞟了瞟。所幸周围人们的目光都被宴会中央的墨索里尼所吸引,没有注意到他这位意大利外交部长的失态。小齐亚诺平定了下内心的情绪,冷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这次你们搞党代会,无非又是1937年的故伎重施,想通过盛大的场景使领袖醉心,让他甘愿为你们的事业做出奉献。3年前,我没有跟着去才令你们得逞而这次有我在,你们的企图永远不可能实现。”
停顿片刻,小齐亚诺嘴角勾起几分讥嘲“你们这点手段,也就只能迷惑看重意识形态,并且艺术情感丰富的领袖了。其他像霍尔蒂、贝当这些人,怎么可能会买这种账?尤其是佛朗哥这头食尸鹫,没有足够利益他是绝对不可能动一下的!直到现在,这头食尸鹫还以各种理由拖欠意大利政府债务超过70亿里拉。如果不是还有英国人在旁边,我早就让他品尝维内托号的主炮口径有多大了!”
方彦撇了撇嘴,不屑道“就因为意大利领袖身边都是你这样缺乏见识的人,所以罗马才一直只能跟在柏林后面。从1933年到今天,希特勒德国已经创造了多少个不可能?从前做不到的事情,现在绝大多数都能完成。”
说到这里,方彦好像恍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之前也不知是谁,断言德国会在西线耗尽元气,坚定劝阻意大利领袖参战。现在意大利连口热汤都没喝上,领袖丧气无比后悔莫及。也不知道那人现在是什么处境?”
小齐亚诺一张脸顿时变得涨红,半天没能憋出话来。作为意大利政府中的右派,小齐亚诺近年一直都在给墨索里尼的扩张战车踩制动因为意大利的财政状况实在是太令人揪心了,而陆空两军的军备更是只能用凄惨来形容。先前持续3年大规模干涉西班牙内战的行动已经赔了太多钱,釜中无米的小齐亚诺只能在对外政策上趋于保守无论怎么看,小齐亚诺都觉得自己没有一点错误。
但令全世界都无比震动的是,法国竟然在短短6周之内就被彻底打败!虽然墨索里尼最后急匆匆跳上了末班车,但由于准备太仓促,宣战时间太晚,以至于以墨索里尼那城墙转角一般厚的脸皮,也赧于声称法国是被意大利所击败。最终,墨索里尼对法国的饕餮野心竟全盘落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片片曾经志在必得的“罗马帝国疆域”从指缝间溜走,从此与意大利彻底无缘。
看到希特勒独享西线胜利的所有果实,墨索里尼嫉妒得几欲发狂。尽管他明白事情的关键,在事后没有责备曾屡屡劝阻他的女婿,但小齐亚诺还是感到自己的话语分量在墨索里尼那里大堕。此次纽伦堡之行,墨索里尼就打算和德国的战车全面捆绑,看看能否在当前击败英国的最后战斗中分一杯羹。这便是完全摒弃了小齐亚诺的策略,从观望等待转为积极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