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双手抱头,跪在地面上的人众,不禁纷纷低声细语,眼角边的余光上,看向张痕,尽显怜悯。
“唉!又是一个裘魏达。”
“有了此前的教训,现在可不能急着表态,还是等等的好。”
“等什么?三刀刺客,三刀一出,命丧黄泉,这张痕身上,连一星半点的玄力气息都没有,明显就是一个没有修炼武道的凡人啊!”
“现在的年轻人啊!太浮躁,你看这张痕,等会儿就小命不保了。”
场中的气氛,尽显肃杀的压抑。
骆芷兰此刻慌乱的上前,急忙在后面,拽了拽张痕的衣袖,满眼都是紧张的道:
“张痕,现在不是犯病的时候,跑,快跑啊!”
就连那陶映雪,在此祸迫眉睫的岌岌可危之境,亦是猛地一转螓首,一双美轮美奂的瞳孔内,尽是毅然决然之色,道:
“快跑!张痕,我手中还有一些神兵利器,多少还能阻拦片刻,你到了万奴城,一定要通知我五爷爷,让他为我报仇。”
刚才,在那一阵心惊胆颤的恐惧过后,陶映雪已经想明白了,反正她是逃不了了,她的清白也不容玷污,倒不如在临死前,让张痕逃离,把这个消息传到奴隶商会。
这样,她陶映雪也死而无憾了。
至于张痕。
他的神态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不见任何惧意,只是以一种极为淡漠的目光,平静的道:
“跑?这个字,可不属于我。”
他这话一说。
顿时,满场哗然。
周遭跪在地上的众人,都在以一种极为诧异的眼神,望着张痕。
那一道道似是看傻子的目光,仿佛在说着:
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痴傻之人?
难道这张痕,没有大脑吗?
陶映雪的那一双柳叶秋水般的黛眉,不禁霍然间蹙紧一处,看向张痕的目光,全然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愤然。
张痕的无知,可真是让她恨到了极点,又怒到了极点。
我陶映雪以自身丧命之危为代价,来让你张痕逃离,没曾想,却是对牛弹琴。
而小丫头骆芷兰,都快急哭了,她那一双粉嫩嫩的小手,攥紧在张痕的衣袖上,早已浸透了冷汗。
同时,她向后拉拽张痕衣袖的弧度,亦是在越来越剧烈,似乎是想把张痕拉到后方,救下张痕的性命。
但张痕的身影,却像万丈巨山一般,无论骆芷兰如何用力地拉拽,都无法将张痕的身形,向后拉走半寸。
此刻。
骆芷兰的目光中,带着三分急促、三分慌乱、三分惶恐,正欲劝向张痕。
可是。
那包德水,却陡然间,如炮弹一般,猛地朝张痕斩杀而来,厉声的大喝,尽显青面獠牙般的狰狞:
“张痕,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敢给我机会?你也够格?简直是在侮辱我包德水!”
“而今,你还想跑?那你张痕,就先给我跪下请罪吧!”
期间,他因高速移动,而带起的阵阵凛冽飓风,宛如万千刀刃一般,切割着周遭虚空,发出一阵阵颤栗般的撕裂声。
而包德水的双掌内外,也骤然间升腾起两道手刀劲气,远远一看,那手刀的轮廓,竟有一种雄鹰的模样,其威势,尽显势无可挡的霸道。
仿佛在他的两记手刀过后,张痕,必定会四分五裂,化为漫天血淋淋的肉片。
此时。
包德水那摧枯拉朽的两道手刀劲气一出。
那周遭跪倒的众人,不由一个个惊得瞪大了眼珠。
“不愧是三刀刺客,竟可以以掌化刀,把银环魔掌的圆满意境,灌溉在自身手刀中,简直太过骇人。”
“掌法与刀法,乃两种不同的道统派别,这包德水竟可以融会贯通,合二为一,一个三刀刺客,就有此种强横的手段,那单刀刺客,又该如何恐怖。”
包德水那来势汹汹的手刀,迎面斩来,场面也在猛然间,陷入岌岌可危的千钧一发之境。
骆芷兰在一瞬间心惊胆颤,她想跑上前去,护住张痕。
可是。
那包德水的杀招,实在是太快,如蹑影追风一般,骆芷兰根本来不及去做任何救下张痕的动作,只得在仓皇失措的大急之下,猛地大喝道:
“张痕,跑啊!”
就连那陶映雪,也忍不住大叫道:
“别犯傻了,张痕,快跑!”
而张痕,却犹若未闻。
他双手靠背,似入云青峰般的身影,渊渟岳峙的矗立着,面目一片淡漠。
开玩笑,若是对战包德水这种蝼蚁,震天神帝还要逃跑的话,那传到神界诸神们的耳中,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眉头猛地皱起,张痕一眼轻扫之下,便知这包德水,是下了十足的杀机,常人若是被这手刀轰击,势必要瞬间尸首分离。
“既然你这蝼蚁,想取我的性命,那我也懒得留手。”
下一秒。
他侧身抬腿一踢,宛如太古战神踏裂了九州一般,竟让足下所有的空间地带,不禁全数化为真空,更是泛起一道道透明的空气裂缝。
那浑身携带着杀气腾腾之意的包德水,还未离近张痕,便见一道脚掌,凌空朝他的胸口踏来,不禁让他瞬间惊恐万状。
他本不该有任何惧意。
但在这一瞬间,包德水似乎在张痕的气息中,感受到了一股主宰天地万界的强大威压,不由得让他整个人的灵魂,都在不受控制的心寒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