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恐怖的地方，在于热油是极为不容易挥发的东西，相比于沸水来说，油的粘附性要更高，很难被挥发掉。

只要被热油浇中的地方，不要说去挨去碰了，便是暴露在空气之中，一阵风吹过，都会有不小的痛感。

绝大部分攀爬城墙的士兵都忍受不了热油的强大威力，莫说被完全浇中，就是三五滴溅到身上，也让他们受不了。

白波士兵出现了攻城以来最大的一次伤亡，这次伤亡数量远远超过之前被落石和滚木打死的人。

本来还兴致冲冲，攀爬云梯的唐葫芦，看到城头上浇下来的热油，有这样恐怖的威力，吓得魂飞天外，哪里还敢冲在最上面。

二话不说，直接从云梯上跳了下来，摔在人群之中，但也幸运的避开了从城上泼下来的一瓢滚烫的油。

热油所造成的战果虽然很令人欣喜，但缺点也十分明显。

油属于比较稀少的物资，尤其是在大规模攻城战之中，热油的数量只能够用来做一时之需，根本无法长久。

等到城墙脚下铺满了一层尸体，白波军的死伤人数超过一千五百人的时候，城头上的热油终于用完了。

高顺毫不停歇，挥了挥手命令道：“快将沸水都端上来。”

士兵们将空了的油桶替换下去，把烧得正开的沸水端了上来。

此时正值深冬时节，水这种挥发极快，冷却下来也很迅速的液体，所能起作用的时间有限。

因此高顺也不多耽误，命令士兵们快速的将沸水向下泼去。

与滚烫的热油相比，沸水无疑就要好得太多，最起码粘附性不如油那么强，挥发性却远远超过。

当然这只是相对下的情况，在绝对意义上来说，沸水也是一种杀伤性武器，并不是易与之辈。

等到城头上的两种液态型武器使用完毕之后，白波军之中已是死伤惨重，哀鸿遍野，伤亡人数最少达到两千五百人。

加上之前被并州军弓箭手射死射伤的，被落石滚木砸死砸伤的，合计起来伤亡超过六千余人。

此时白波军之中依旧有战斗能力，还能继续攻城的士兵，已经减员至一万八千余人。

这一仗打到这种地步，白波军尚未获得任何成果，就连涅县县城城墙一半的位置都不曾达到过，就已经损失了四分之一的兵力。

这对他们的军心士气来说，无疑是一记重创，不少士兵茫然的在城下徘徊，不敢随意离开城墙脚下，但也不愿意再继续攀爬云梯。

还有不少士兵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什么战场不战场的，只是满头大汗的喘息，或者眼中带泪，显然是异常恐惧。

就连唐葫芦这位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将领，此时都陷入了茫然之中。

他对继续攻城其实还是拥有很大信心的，只是不明白为何突然就死伤了这么多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