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露瞬间将眼眸睁到最大,脸上的惊诧达到了极致,又仿佛自己听错了,眼底流露出怀疑,仔仔细细的凝视住陈贞。
陈贞转身看向红的似乎即将要燃烧的枫树,“她就吊死在了那棵树上。”
黎露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霎时被凝固,目光呆滞的转向那棵红的通透的枫树,指尖开始抖个不停。
此时黎露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壮美的风景,有的只是满满的血腥。
“怎么会?”
陈贞将手中的枫叶握紧,最后揉成一团,发出的声音仿佛从阴冷的地狱传来。
“我在想,当时是他们将母亲强硬的套在了绳索上,还是冷眼旁观看着母亲将自己的头套在了绳索上。”
陈贞的话彻底逾越了黎露可以承受的底线,黎露只觉得自己快站立不住。
陈贞只距她一步之遥,她想碰触一下他,可是她的手指半点也抬不起。
而陈贞接下来的话,彻底让黎露再也动不得分毫。
“我想尽一切办法,想知道是谁害死了我的母亲,到头来只查到了几个家佣的头上,我逼问他们谁是主谋,他们就是不说,没办法,我将他们埋在了树下,你看,以他们为肥料,这棵枫树长的多好。”
黎露只觉得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涌,最后忍不住干呕出声。
陈贞回头看向黎露,“怎么,现在不仅觉得我恐怖,还觉得我恶心了是吗?”
黎露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棵枫树上移开,听到陈贞走向她的脚步,黎露全身僵硬如石。
陈贞的身影已经将她全部笼罩,黎露一直低着头,不敢与陈贞对视。
陈贞不给黎露躲闪的机会,直接强硬的抬起黎露的下颚,强迫着黎露对上他那双冰冷无情的黑眸。
“你要不要在听听我埋他们的过程?”
以后……
黎露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还有以后吗?
有的,他们会有以后的,他们都最大限度的为彼此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黎露强迫自己凝视住那棵如血般艳红的枫树,低声呓语,似催眠,似洗脑。
“陈贞,一定是因为他母亲的死才丧失了理性,他本性善良,不会主动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定是这样的。”
面对不断呓语出声的黎露,陈贞眼中终究流露出了痛意,周身定在了原地。
本是自我催眠的黎露,突然狠狠的握住陈贞的双臂,“陈贞,我们烧了那棵枫树,烧了它。”
说完黎露手忙脚乱的翻向自己的衣兜,然后又去翻陈贞的衣兜。
“打火机呢,把打火机给我,我们现在就烧了它。”
陈贞的心开始疼的血肉模糊,此时的黎露显然已经不正常。
既然都已经挑明,那就跟她彻底的说清楚,他不想以后一点点的折磨她,到时她更痛苦。
陈贞狠狠的握住黎露仍旧不断翻找的手腕,声音凛冽。
“黎露,你以为烧了就可以结束一切了,烧了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了!”
黎露全身一僵,呼吸狠狠一滞。
是啊,烧了又能怎样,可是她还能做什么呢!
黎露的声音抖的厉害,带着绝望带着恳求,“陈贞,你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我跟你说实话我害怕了,我真的好害怕。”
陈贞死死的压制住自己的心痛。
“黎露,如果你实在惧怕这样的我,我放你离开。”
陈贞的话让黎露彻底的傻在了原地,双眼惊恐的缓缓看向陈贞。
“你放我离开?你不要我了?”
陈贞的眼中隐藏着割舍生命般的不舍。
如果留在他的身边对她是道德上的一种折磨,那他宁愿推开她,让她活在没有任何恐惧的世界里。
今日在茶楼在他看到轩辕月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清楚,轩辕家的人已经到了城,他所有的曾经即便他在想隐瞒黎露,也隐瞒不住了。
“黎露,离开我吧。”
黎露僵在了原地,离开我这三个字就像烈性毒药瞬间封闭了黎露的五官,让她听不到,感觉不到,更发不出声音。
陈贞绝情的转身离去,黎露想拉住他,可是身体就像木头一样定在了原地,一动也动不得。
最后眼睁睁的看着陈贞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黎露没有理会,声音缥缈的问道,“是陈贞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司机快速点头,“是啊,陈总亲自打电话告诉我的。”
“他人呢?”
“应该回陈氏大厦了。”
回陈氏大厦……
他真的不管她了?
告诉了她如此骇人听闻,身心俱竭的消息后就任她自行消化,接下来呢,自生自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