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亲夫啊!”金碧辉在水里使劲扑腾,大喊大叫,“夫人,快救我!我……”他扑腾了几下,就沉入水中,
她看着波涛起伏的水面,心头一慌,匆忙跑回去,一头扎进水里,去捞人。
金碧辉潜在水下,看到她入水来,心里一喜,向她抱去。
秦婴腰身突然被抱住,一个吻就落在她的脸颊上,她突然明白过来,金碧辉是装的,他以前剩船下海,怎么可能不会游泳!
她一挣扎,两人往水下沉去。
入夜,天慕黑沉,秋意已浓。
养心殿。
凤后坐在御案前,翻看着最新上奏的折子。
钦天宫谈判之后,已经半个月了,轩辕煌等人早已经不在京城,凤家的密探来报,竟然没查到天澜宗的半点信息,一切风平浪静,就连朝臣上奏的折子,写的都只是些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小事,所有的人都在装聋作哑,不问朝事。
新换到养心殿侍候皇上的太监匆匆来到御案前,“皇后娘娘,皇上醒了。”
凤后站起,往内殿走去。
她进了皇上的寝殿,绕过屏风,来到龙床前,就看到天元帝,这半个月来,他时不时醒来几次,又晕了过去,这一次,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了。
她坐在椅子上,仔细地打量着他,半个月的光景,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人也瘦了一圈,眼窝深陷,一双龙目,却透着精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凤夜檀……”天元帝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字音,但是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听到这个三个字,她美目一张,眼光如雪。
“你这个毒妇!”
凤后向身后的人挥挥手,“都下去!”
守在寝宫里的御医,太监和宫女们,纷纷退出寝宫。
凤后站起,将床头所有的烛灯点亮,寝宫里照如白昼。
她坐回椅子上,借着明亮的灯光,仔细看在天元帝,她知道他头上的哪些头发是什么时候白的,知道他脸上的哪些皱纹是先长出来的,她对这个男人太熟悉了。
“轩辕元,你说我是毒妇,那么你呢?”
她的声音抑扬顿挫,沙哑凄凉,一身的端庄顷刻消失,绝艳的面容凌厉而悲伤,她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我当年嫁你,倾尽凤家之力,为你夺取皇位,这些年来,我对你一心一意,不曾有半点不忠不敬,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话一说完,她的双眼通红,泪光闪动。
天元帝平躺在床上,转头看着自己的皇后,这个女人,十几年来,容貌变化不大,和他初见时,没太大区别。
“你别惺惺作态了……”天元帝说话吃力,口齿直抖,“你说一你一切都是为了朕……你是为了你自己。”
“你杀了你的亲姐姐,凤晴鸾,将她取而代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
“呵呵呵,”凤后笑得比哭还痛心,她起身坐到床沿上,俯下身来,仔细看着天元帝的眼下,璀璨的宫灯照在她的脸,将她的眸子染成淡金色,“我以为你懂的。”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是凤晴鸾自己无能,被姬泷夺了后位,让凤家实力受损,她身为凤家嫡女,不能肩负起她应担的责任,她罪该万死,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天元帝死死抓着床单,咬牙切齿,“你让朕如何相信你这样的人?”
凤夜檀心里一寒,瞬间无比清醒,原来如此!
半晌,她声音沉哑无比,“可是皇上,我们是一样的人啊!”
眼泪从她的眼角滚了出来,“你说我杀了凤晴鸾,你不也杀了弘毅帝吗?”
“当年是你将我从黑暗中带出来的,是你默许我代替凤晴鸾的,也是你亲自将我取进亲王府的……”
“你算计朕……你下毒害朕!”他们之间,或者曾经惺惺相惜,那点温情,与这些相比起来,微不足道!
“那是因为你容不下我,也容不下凤家!”说到这里,她愤恨交加,“君权并非神授,凤家拥有的一切,是凤家世代先祖打下来的基业。”
“我们凤家世代子嗣众多,人人遵崇家族利益至上的族训,每个人为了家族,都可以做出任保牺牲,包括生命。”
“你应该知道我和凤晴鸾。”
“凤家嫡亲的每一代,都会有一对或者多对双生子,我和凤晴鸾就是双生子,我和她,两个人,只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凤家的嫡长女,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在明的人如果未能承担起家族责任,在暗的那个人,才有资格取代她,如果在明的人一生成功,那么在暗的那个人,一辈子就只能当在明的人的影子。”
“我不过才比凤晴鸾晚出生两分钟,我一出生,就被扔进修场,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一百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生还的地方,我从出生就经历着魔鬼般的训练,只为做好她的影子。”
“这就是我们凤家世代兴盛的代价。”
“我们凤家的一切,都是靠实力得来的,我们奉你君王,你却要将我们一一屠杀!”
“你们凤家……”天元帝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抬起手来,指着他,“你们凤家……强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