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推开南锦宫内殿木门的咏絮见得眼前之景,顿时惊得小手颤抖,端着的铜盆倏地翻落在地。床榻上突兀又缠绵的两人还在沉沉睡着,可九方后宫已是乱成一片。
“奴婢只记得、记得莫妃娘娘裸着身子和一个奴婢从未见过的男子同床而枕,眼前一片狼藉。奴婢吓坏了,奴婢、奴婢…”咏絮低着头,颤颤地对面前的钟离说着。“那莫妃可曾有惹人怀疑之处?”钟离一张脸漠然,忍下心头的一股快意,淡淡而语。“莫妃娘娘此前经常于深夜离宫走动,似是私会他人。而且、而且更有一次曾夜不归宿,不知留于何处。”
钟离这才悠悠地转了头,看向刚刚着了衣袍,被禁卫带至身前的、一脸愕然的莫尔珊。“莫妃妹妹,姐姐曾来不想妹妹你竟是如此招惹是非之人。明明后宫规矩条理分明,侍奉陛下妃嫔必当忠贞无二,可为何莫妃你偏偏就是听不得本宫之前对你告诫。现在可怪不得本宫翻脸无情,以淫乱后宫之罪问责于你。”
“本宫根本不晓身旁所躺为何人,何来淫乱罪名?”莫尔珊傲气地仰头看向钟离,扭动着身子挣开了禁卫钳制,伸手拉过散开的衣裙。“噢?可你贴身侍女所作证词又当如何解释?莫妃妹妹当真不曾见过此人?”钟离言语之际,光裸着半个身子的男人已被他人拉至莫尔珊面前,揪扯着发丝仰起头。
莫尔珊不服气地转眼看向面前男人,一时间变了脸色。“怎么会是他?不可能!”仿佛她根本不曾想到只与自己于流音宫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修筑工人竟会莫名地现于床榻。“不可能!不可能!”莫尔珊这才意识到自己处境危险,不甘地向钟离喊叫道。
“那你为何曾一夜不归?”钟离反问,问得莫尔珊语塞,只能狠狠瞪向其身边的咏絮。“你?!”莫尔珊绝非料想不到,一直对自己听之任之惧之的咏絮,竟会在此关键时刻落井下石。分明那夜她莫尔珊于万花园南处与素和沙交手受伤,又于回宫半途为皇甫陌所救,可却不知为何被本该昏迷不醒的咏絮知晓了去。现在,她狼狈模样还被钟离捉了个正巧,纵是百口也难辨。
“莫妃妹妹若是有所不服,那本宫大可令人彻查南锦宫,看是否存有物证,也好还妹妹一个清白。”钟离说得宽宏大量,尽显后宫之主宽厚通融的风范,对着禁卫军头领使了眼色,又转了眸子看向又惊又恐的莫尔珊,嘴角隐隐生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得意。
莫尔珊激得浑身颤抖,紧紧咬着发白的双唇。“不,这一切定是有人暗中作祟,欲加害于我!定是如此!”可还不待莫尔珊寻得事情来龙去脉,禁卫军便捧着几宗密卷走至钟离面前。“回禀皇后娘娘,此密卷藏于内殿枕下。”钟离见得禁卫手里的密卷,不禁皱眉,急急地拿过密卷打开,扫了几眼后才反张开卷宗瞪眼狠狠看向莫尔珊。
“为何莫妃会藏有本该放置于上林苑的百越密卷?”莫尔珊被钟离如此一问,只觉莫名,凑近细细看了反张开于自己面前的卷宗,见得所载真真是百越文细,惊得连连摇头。“本宫从未听过上林苑,也从未到过那里,又如何得来这百越密卷?分明是有人嫁祸于我!”可这番薄薄的辩解在钟离和围观众人听来犹为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