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钥香染细细瞅着皇甫极眉间怒意,再念西湖上突来的暗杀及那还来不及看清面目的行刺歹人,嘴角忽地微微抽动。她慢转明眸,先是看了身旁的皇甫陌一眼,彼此视线对上,西钥香染轻轻眨了眨眼,又缓缓扫向停于皇甫极边上的钟离,将钟离脸上深深隐着的忧虑看了去,终于低下头淡淡笑起。
西钥香染曾记得,之前停宿客栈,于月夜之中那一晃而过的身影,由此可推知钟离豢养刺客已然随着一行人来至江南。而此番苏芷薇命丧西湖,亦是刺客所为,那不是正好可将二者混淆,以此削一削钟离锐气?要知她西钥香染若是想助皇甫陌夺取九方君王之位,不止要扳倒阻在眼前的皇甫治,更是要清理了一直暗中算计妄图掌控一切的钟离。
“陛下,臣妾惶恐。”西钥香染扬了头,故作得一脸害怕,凄凄地看向皇甫极道:“怎会连在西湖泛舟都遇了歹人袭击?而且此番西湖泛舟之行并未告知外人,又怎会被这歹人知道了去。难不成这宫中存有细作与他里应外合?又或是那歹人便潜伏在这船上,准备受得他人指示后就作乱!”西钥香染幽幽地说着,视线有意无意地停在钟离身上,一番话讲完,才谨慎地转向皇甫极,忧心忡忡地皱着眉。
而皇甫极也正合了西钥香染心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疑惑地说道:“爱妃担心并无道理,朕也怀疑兴许这宫中有人暗养刺客,一直伺机作乱。看来此事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才能彻底安稳人心,了去朕心头疑惑。”
西钥香染见一切正按她料想般行进,忍不住暗自欢喜。可偏偏钟离就是不遂她的意,皇甫极才刚说完,她便一脸忧虑地接道:“陛下,臣妾想此次行刺之人必是有备而来,而这里可比不得皇宫戒备森严,臣妾恐怕,若是眼下陛下及他人在停留江南,还会生出伤亡。倒不如早些启程回宫,待确保众人周全后再彻查此事也是不迟。”
钟离言语间,心里却是惊慌,她忍不住想起之前素和沙告诫,更是担忧若是皇甫极查出素和沙身份。真是如此,那她钟离于宫中豢养刺客一事便将公之于众,她今后又如何能存于后宫?更如何能掌控局势?
钟离慌了,正是因为她心存担忧才会急急地以安危之由劝皇甫极早日离开江南。西钥香染早便看清了一切,忍不住生出一丝丝的得意,没想到钟离也有害怕的时候,也会担心自己所作所为被皇甫极查出。只是,西钥香染又细细地瞅着皇甫极,嘴角更扬,皇甫极哪是钟离能够轻易掌控的,自上次重建流音宫一事她西钥香染便知了这其中关系,而这一次,她亦相信皇甫极不会就此妥协。
“此事怎能作此处置?如不就眼下将这作乱之人捉拿,只会遗留祸患。再言之,苏丞相之女因此丧命,于情于理朕都应当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定要讨了个说法。”皇甫极神色严肃,眼眉里都是坚决。
可钟离却怕,一双眸闪烁地探向站在屋内的皇甫治,她自有她的打算,她绝不会以自己利益犯险。“可是陛下,此次那歹人直指治儿,臣妾担心久留只怕会令更多相关之人受牵连更何况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如此防不胜防是必要早早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