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
“什么!”西钥香染拍案而起,惊得瞪眼,“你说钟离已经私见了尉迟荣?”
冉竹担忧地点头,“老奴是从其他宫人口中得知,眼下又正是草木皆兵之时,老奴恐怕…”西钥香染惶惶地收手,“出兵一事钟离还未提入朝堂,她会召见尉迟荣,估计是想令他先调集兵将备战,好伺机而动。”
“可…”西钥香染自求见皇甫治受阻后,回未央宫内静下心细细寻思,愈想愈觉得整件事有蹊跷,其前因后果、其时机利得,全是向着钟离。就好似已精心策划了许久,只等一刻。
不止边界叛乱疑点重重,就连她归途受袭都惹人深思,一切都发生得恰是时候。偏偏就在她见了西钥元羽之后,偏偏就在萧仲消失不见之时,偏偏就在她计划夺位之机。
实在蹊跷,不,西钥香染连连摇头,与其说是蹊跷,倒不如说是内幕层层,意图明显。
早在先前钟离发兵百越,她就深深明白钟离对边界扩张及资源占有的痴狂,只是,她本以为和田腹地归得九方所有,能暂使钟离搁下对羯疆的野心。
果然,她还是低估了钟离的心思计量。
“娘娘,可要再往建章宫?”冉竹看西钥香染脸色惨白,眉头紧锁,也帮着出谋划策,只想此事早日得解。
可西钥香染恨得咬牙,“钟离定是准备好了所有应付之计,不然又怎会有那般独断坚决。她既然能派人暗中埋伏行刺于我,又怎会没算到我之后必会在皇甫治面前巧言,求得一切安然。”
“那娘娘之意是?”冉竹接着又问,西钥香染眉头也皱得更狠,“我只是不明白,为何羯疆子民会鲁莽去伤驻守兵将,先前从未有过,又怎可能会因我之由冲动如此。更何况,我遇刺之事,就算是皇甫安阳露了口风,传入钟离耳中,也绝不会那么快就让羯疆子民得知。”
细细一追究,果如钟离所言,牵扯出许多从前恩怨。
就算争执颇多,就算伺机发泄,西钥香染都知悉,最后还得是落到那幅九方地界图上,那幅于皇甫极寿宴时,钟离赠作贺礼的九方地界图。
“哼,从南起的苗疆,再到平原腹地已为九方所有,延伸至东处江南之乡,再达北部黑水边境,也均为九方所控。可这些,对钟离而言都还不够,她还要整个羯疆,要漠南、漠中、漠北也归入九方地界之中。”
现而今,当年地界图所划恐怕成真,羯疆也恐怕会有百越的下场。
可她是西钥香染,而非莫尔珊,就算知阻碍重重,也还得尽力而试,她还有皇甫治,她要以他的一往情深换羯疆安然无恙。
建章宫。
“治!”西钥香染一脸焦急模样,推开门就迈入中和内殿,朝着皇甫治匆匆走去。“治,治,我听闻,可是要有战事?可是要惩戒羯疆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