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昭纯宫总落得迷乱。
才一大早,皇甫安阳就被钟离召来华清宫。这对皇甫安阳来说,本就已是稀奇。偏偏,相对而坐还不止是饮茶问安这般简单。钟离张口便是:“对了安阳,最近一直未听得辰他消息,不知自羯疆归来后,一切可好?”
“母、母后?”钟离一向是清楚皇甫安阳与皇甫辰交好,人前人后总是一口一个“辰哥哥”叫唤。平日里直唤得她烦,不过到底现在还是派上了些用场。钟离笑笑:“怎么?还不许母后问问?”
皇甫安阳瞬时连连摇头,“怎会,辰哥哥他一切安好。”当然,半途遇袭之事,她绝不敢在钟离面前说,就怕惹出什么其他是非。现在想想,那时心惊肉跳之感还记得犹新。
“噢。那这几日里他可有说过要往他处?”皇甫安阳被钟离问得心慌慌,顿了顿,“不曾说过。”如斯,钟离才华贵端庄地点头,掀开茶杯,循着茶香深深吸气,再不语。
“你说,母后怎会忽地关心起辰哥哥了?”皇甫安阳心觉不安,四下无主时只好寻来未央宫。愁苦着张脸,“实在太过诡异。”
“确实诡异。”西钥香染接道,钟离一向不喜皇甫辰,桃花宴时便显露无遗。这忽然地关切问候,难不成又有了什么打算?
皇甫安阳像只惊弓的鸟儿,护着胸口颤颤地说:“染妃你说,母后会不会想要对辰哥哥做些什么?”她怕,之前对付莫尔珊时,钟离的阴狠她也是见识过。只要想想她的辰哥哥极可能遭遇如此,她就怕得颤颤。
“正是因太过反常,无法求个合理解释,安阳我才会来未央宫向染妃你讨个计策,唉,染妃你别不说话,安阳好怕,辰哥哥会不会出什么事?”皇甫安阳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闹得站起身。
皇甫辰会出什么事?就算是反常,钟离做事也总要有个利益攸关,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去谋害他人。
到底是哪里不对。西钥香染皱着眉,看一旁的皇甫安阳哭哭闹闹,暗暗叹气,“安阳,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太后她小心谨慎也是应当。不过,以我之前所见,太后不喜辰是众人皆知,我也不明白…”
皇甫安阳一听,更急了,“多事?分明先前回宫途中才遇刺,安阳都不敢对他人说。还会有什么事?难道还有人想要辰哥哥性命?”
“对!”西钥香染直直道出皇甫安阳最为担忧:“恐怕,我想太后是想要辰的性命。”
“怎会!”皇甫安阳霎时脸色便白,一双眼转得湿润,“母后她…她…”
“近日里,可有什么人或事惹得她不快?”经得西钥香染一句话,皇甫安阳恍然大悟,“染妃这么一说,安阳倒是想起,就在昨日,对对,昨日,听说有个萧姓的将军受得母后传召入宫觐见。而且这段时间里母后脸色一直不佳,难道与这有关?”
西钥香染再想,忽地悚然。如此一来,那前后便都说得通了。萧姓的将军,指的应是萧仲。萧仲驻守黑水,握有兵权。而眼下尉迟荣战死,他又出现于皇城,势必会引来钟离警惕。想来是昨日会面激起钟离不快,猜测萧仲心揣反叛,将有作为。
而一个将军就算要反叛,又哪有百姓拥戴。非皇室权贵,根本无法长久立足。故,钟离认定萧仲与皇甫辰结成联盟,要借着皇甫辰名号,发动叛乱,扳倒皇甫治。毕竟皇甫辰还是宸妃所出,毕竟钟离以为当年他险些就要替代皇甫治成为太子。
“看来,应是如此。”西钥香染缓缓地回皇甫安阳,换来是皇甫安阳囔囔:“那染妃,辰哥哥要怎么办?辰哥哥会不会丧命?安阳不要!染妃,我们该如何是好?安阳不要辰哥哥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