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看着晓燕一脸坚定的模样,依晴突然微微一笑,眼角中竟闪动着异样的光彩。大概是晓燕低头应着依晴问话的缘故,生生将这等场面错过了,并没有发现自己眼前这个四小姐与府中他人皆是不同的。
“罢了,先进来吧!”走到清惠园大门处,依晴突然转过身来看向跟在身后的晓燕,那语气活像是将什么沉重的事情暂且按下不提的感觉。
“四小姐,您为何不愿意接受夫人的礼物呢?为什么”点了点头以后,晓燕跟上了依晴的步伐,随着她一同跨进了清惠园的大门。只是在进入庭院的那一刻,却突然顿住了脚步,甚是不解地歪头看向依晴。
“想知道?”被突然问到这件事情,依晴只是愣了一下,便故意卖着关子说到,“屋里的人会愿意解释给你听的!快走吧!”
整座清惠园大概是韩府之中最为冷清的住所了,在秋风瑟瑟的夜晚尤其显得让人心生怜悯。毕竟,在富比皇家的韩府之中,哪一处院落不是灯火通明,仆婢众多呢?而这座清惠园却是其中最为独特的存在,没人愿意接近它,也没有人愿意提起它一句。所有在韩府做工之人都对这个地方讳莫如深,即便是如今已经将这座园子安排给了韩四小姐居住,可每个在韩家做工数十年的老人都懂,有些地方即使已经换了主子,都无法改变它曾经的故事!
两个人借着灯笼微弱的灯光迅速穿过了园中的庭院,往散发着晕黄烛火光亮的主屋方向而来。随着“吱呀”的一声沉重声响,两人已经进了屋子,将那盏灯笼安放在了门前的回廊处。
“四小姐,这是”房间中的烛火甚是昏暗,最先引起晓燕注意的便是摊在圆桌上的针线与衣物。她先是快步走到跟前,手脚麻利地想要替自己的主子收拾一番,可在仔细看清楚了桌上的衣物样式,才有此问。
一进屋的依晴就直接进了内室,率先将内室中较为明亮的那盏罩着晖耀纱的烛台拿了出来点亮。在端着它走向桌前的时候,才听到了晓燕的询问,更是一并将桌上的物品看了个彻底。
“是我疏忽了,竟连这些都未收好,便直接去了伯母那边!”看着晓燕一直盯着桌上的那些衣物,依晴的面色越发的泛红,分外不好意思地想要将桌上的物品收拾齐整。只是在她还未触及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身边的晓燕已经手脚麻利地将东西收拾在了桌边的竹篮之中,还笑的甚是开心一般。
“怎么?你笑什么?”被晓燕率先拿起那等物品依晴还没怎么在意可瞧着晓燕脸上突然绽放了甚是自然的笑容,她就有些猜不透其中的意义了。
“没什么四小姐,奴婢只是觉得四小姐给奴婢的感觉不像是个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倒像是是”将装满针线衣料的竹篮抱在怀里,晓燕突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适感,这一次比前一次来清惠园送饭的感觉更为强烈。
“像什么?你可是在说我没有豪门大户千金的那起子规矩?”在屋中绕了一整圈,依晴在没有看到凤舞身影的前提下,也没有什么心情应对太多事情。对于晓燕的言语应对,倒是比往常来得更为随意自在一些。
“奴婢也不懂,只是觉得四小姐给奴婢的感觉不同,和府上的其他主子都不同!”微微蹙起了眉头的晓燕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只能言说出个大概,想要依晴知晓自己的意思。同时,她还请示着依晴,要将自己怀里抱着的竹篮放到何处安置。
“呵呵,大抵是在府中时日尚短,才有些不同吧!”有关于这种事情的话题,依晴自然是少提起为妙,她也只是几句话含糊了过去,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待将手中的竹篮放回原处,晓燕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一脸疑惑地看向依晴,“四小姐,凤姑娘怎么不在?”
晓燕这一问,也正是依晴心中所想。她从一进门开始就感觉到这房间之中透着股不正常,直到在屋中没有寻到凤舞的身影,她才更加确定了心中的那个想法。不过瞧着屋中的摆设毫无异常,院落与房间之中并没有其他不合理的痕迹存在,内室中的衣衫被褥并没有被动过的迹象。由此种种看来,凤舞姐是在自己离开清惠园前往嘉园之后,才自行离开到旁的地方去。不若如此,这座房间也不该是这种情况才对。
“她?大概是去后院了吧,之前还听她说要去看父亲的!”虽说依晴并不知道凤舞的具体动向,可突然被问到此处,她也只能囫囵地应对着。即便这座院子是自己居住的,晓燕也是才带回来的,可保不齐有什么人潜在暗处,若是被有心人得知了这等消息,也不知是好是坏。
“二老爷?”显然,此时的晓燕无法将凤舞与一直不曾娶亲却突然冒出了个亲生女儿的二房老爷韩梧轼联系在一处,在她眼里,他们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共通点才对。
“是啊,凤舞姐的娘亲与我娘亲是姐妹,算下来,凤舞姐也该唤父亲一声姨夫的!”依晴的答话之中半真半假,倒也解了晓燕现下的疑惑。只是,她如今还真的有点担心,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凤舞姐有可能去哪里呢?这种时候,她能去做什么呢?
一边思索着这些事情,依晴一边缓缓坐在了正厅桌边,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而一旁的晓燕自然不敢出声打扰,唯恐自己搅了自己这个新主子的思绪。
其实,就在依晴匆匆离开了清惠园之后,凤舞就抬脚去寻了韩时凤。而此时的她,正透过一个略年长了些的憨厚家丁的传话,与韩时凤在靠近韩府院墙的角落处相见了。
“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做什么?万一被旁人瞧见了,你该怎么办?”与凤舞会面的这人,正是化妆成当日车夫模样的韩时凤。本就说话清冷的他,加上易容时造成的面部僵硬,倒真的像是个鬼魅般的存在,让人不敢多靠近半分。
可一见到韩时凤本人,凤舞的情绪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似乎是将一直压抑的情绪都要宣泄出来一般,语气态度都极为不安。“时凤,我们的计划真的没问题吗?离十六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真的越来越不安了!”
听着凤舞的话语,瞧着她的神色,韩时凤眉头微微一皱,沉声说到,“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成了这副模样?”虽说在脸色上没有半分的情感可言,可韩时凤说话的是语气态度倒是能够听得出他对凤舞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