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轻轻,晴好感觉床榻一沉,心提到嗓子眼,又僵住不敢动。她觉得如果她没醒至少还可以拖延一段时间,听着脚步声,似乎只有阿香一人进来。她握了握藏在被子里地手,脑子里不断计量她刚刚说的“上面的人”究竟是谁。
脸颊被轻轻拍了拍,晴好一咬牙,捏紧被子,阿香低声轻唤:“少奶奶……”
晴好慢慢睁开眼睛,一片清明。阿香看着她眸子里无声的质问和戒备,抿了抿唇,然后又担忧的看了看外面,无声唇语道:“少奶奶,我是来帮你的。”
晴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由于低声问道:“你和阿贵不是一起的吗?”
“他做错了很多事,抱歉,少奶奶。”阿香眸子垂了下去,晴好松了一口气,刚想牵她的手,门外传来一个粗嗓子的声音,“小嫂子!你可快点!怎么磨磨唧唧的!”
两人具是一惊。
紧接着,晴好眉目一横,将她放在床榻的碗一扔,使了个眼色,清脆响声,阿香一愣,瞬间反应过来,破口大骂,“你以为你还是少奶奶吗?给好脸了你!”
阿香平日里活泼,又常日里和家里的婆子一起,声调一扬,那股泼辣劲便出来了。
外面静默了一会,阿香走过去将门拉开,面上带着怒意,“几位大哥等等啊,这女人娇生惯养惯了,竟然耍起脾气来了。”然后眸子看向桌上的饭菜,却发现并没有多动,笑容不变道:“欸,我也是个伺候人的命,我在给她说道说道,真不吃,我也好给我家阿贵交代了。”
一个壮汉哂笑,“什么样的小娘子,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阿香心里一紧,忙道:“看啥呀,反正她……交上去了,几位大哥可就赚钱了,我和阿贵一成亲,可得请几位大哥喝酒。不过话说出来,若受了一点伤,这不阿贵也不好交代,这猪饿瘦了,还掉价呢,你说是不是,几位大哥。”
阿香是见过阿贵和他所谓的“朋友”厮混的,她深知他们这样的人,她说话越混,越蛮不讲理,他们反而会信任些。果然许是听到钱,许是听到她的用处,刚刚要说看看的大汉不再强求,满脸混笑,“呦,小嫂子这都想和阿贵成亲了,有福气!来,哥几个敬你。”便扭头吆喝着剩余几人喝酒。
阿香强忍着不适与怪异,看了一眼一饮而尽的酒杯,笑眯眯又道了几句,便扭头进屋了,防止他们疑心,连门都没关。
“辛苦你了,谢谢。”晴好低声。
阿香摇了摇头,扶她坐起,“日后,怕是阿香有求于少奶奶。”说罢便扬起声,“你我主仆一场,快吃些吧。”
窗外,几人似乎放心下来,该喝酒的喝酒。阿香又低声道,“我在他们的酒里放了迷药,他们一倒,少奶奶,我们就走。”
晴好摇了摇头,“阿香,我浑身没力气。被麻醉了。”
阿香突然就眼眶含泪,“这该死的阿贵,被猪油蒙了心!”然后又扬了声调,“简直不知好歹!”
院落的声音似乎小了些。
阿香正要起身去看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冷冷的音调。“你说谁呢?”
阿香跳了起来,阿贵黝黑的脸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位军官人,身后的黑夜泼墨,就如同晴好的心,一下子坠到了黑洞。
她在鹤田玲也的宴会上,是见过那个人的,肖砚山的副官。
“阿……阿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