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煜的亲信兵果然不愧是南宫瑾煜带出来的,即便昼歌下达了无法违抗的军令也不会将达州拱手让人。打开城门之际率先占领有利的主攻位置,哪怕明知人数悬殊差距之大、没有领将统一的指挥和布局,仍然丝毫不怕死,冲出去和西楚大军厮杀。城楼上的炮台不断被点燃发出巨响,灰黑色的硝烟弥散在空气里让人短暂的窒息,“砰”的爆炸声激起土壤和着雪飞溅四处,还有冲锋陷阵的将士们的身躯不断倒在前行的战场上,却没有人在畏畏缩缩地后退,他们每一个人都怀揣着视死如归的信念,无人不期待着那个天神一样的男人会从天而降,他就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的精神方向。
果然。
迟到已久的荣光再一次在即将挫败的战场上张扬,身后的鎏金大旗闪现着“瑾”的大旗,在寒风里呼呼吹响着主人的英雄盖世。昭显着磅礴不羁的气势,就像很多年前一样在沙场里纵横的场景历历在目,和西楚不一样的战旗从不遮掩自己在战场上的天才和得意洋洋,举世夺目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闻风丧胆。身披着黑色斗篷的人面如冠玉,在阳光下五官精致得让人挪不开眼,尤其是紫色瞳仁越发映衬出金色的光芒,只一眼就让身边所有冰雪黯淡失色那里有着最寒冰的气候,在战场上绝不手下留情的命令比凛冽的北风还要寒上三分。没有一点温度的唇角不带半点表情,看人的力量好像要穿透所有世间的一切一般,即便过了多少年那在战场上毫不动容的神色也没有一丝改变。腰间的流云剑已然出鞘,握在人手间丝毫不显突兀,仿佛为之量身打造。剑身的光芒愈发让人不寒而栗,薄刃无需再多装饰依然能千里之外轻松割破敌人的要害。座下的黑色战马如同它的主人一样高傲得不可一世,扬蹄一鸣,便飞扬起无数尘土。
他一出场,万众瞩目。
低头覆在景颜耳边轻声嘱咐了她两句,一个飞身从马上飞跃起,手中的剑光掠过一众人影,很快便消失在前方厮杀的战场里。即便如此仍然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存在,流云剑剑挽流云,双刃飞快地移动,剑身之处无人幸免。即便以一敌百,仍然不落下风。剑锋疾劲,剑影迅速,剑刃上染着鲜血,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表情就成为了剑下亡魂。
南宫的大军终于得见主将归来,一个个都如同打上了鸡血一般斗志重新昂扬,纷纷斩败身边的敌人,再投身到战场里很快便反客为主,杀得西楚军队懵了眼。
这一仗打得激情,打得忘我,打到傍晚时分才堪堪收了兵,西楚虽然人多到底是没能夺得半点好处,只能带着昼歌掳走一些没用的战俘,却仍旧是败走脱逃,在后方辽城军营中自以为掌控着大局的呼衍坼没料到南宫瑾煜人回来得这么快,听到全军撤退的消息气得一拳捶翻了桌子,大骂一众“窝囊废”,众将你看我我看你,无人敢上前劝慰,生怕成为帐前祭品。
收拾残局留下的南宫大军好不容易反败为胜,欣喜得欢呼雀跃如同胜了这整场战争一样。虽然面庞上写满了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的沧桑和坚毅,仍然充满着战斗的激情和热血。
南宫瑾煜在众将的簇拥下返回城内,一场大仗消耗了他大部分的体力,让他一时之间还没有办法思考其他。逃掉了背叛的首领也无法帐前惩治,城内军中一切善后的事务都需要由他一人处理。虽然知道呼衍坼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强攻一次了,必要的部署防备还是要严阵以待。
直到夕阳落下,夜幕逐渐爬上天空,商议军事的副将们三三两两从南宫瑾煜的房间里退出来。揉了揉眉心,手臂上陡增的几道伤口虽然不碍事,还好有人及时取了药来包扎。眉眼还是如往常一样冷峻,倒是更深沉了起来。临阵夺回主动权,虽然没有战败,对他而言也不值得骄傲。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他心里猛然一痛,恍如失去了一块心脏一般,这才想起一直以来自己最为担心的事情终于成真了景颜不见了。
是了,从刚刚开始,所有人都围在他的身边,惟独没有看到她的踪影。
南宫瑾煜捏紧了拳头,披上件外衣,罔顾门口众多将士惊诧的表情,脚下步履匆忙,扫视了一圈马棚,马厩里那匹他惯常骑的黑色烈马回来了,但是她却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