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明珠并不难,轻云只手一伸,便准确地进入了明珠的身体。
这是一种熟悉的温度,就像以前一样,让她万般舒坦。
只需稍稍再用力,就会听到那心脏破裂血浆迸发的声音,听到那脊柱骨碎的声音,还有死者想喊却没有喊出来的最后一声叹息!这种满足,混着手上暖暖的血浆,空气中散发的甜甜血腥味,每每让她极度不能自己,愤恨的心才终归会慢慢平静,得到安稳。
明珠的心跳着,欢快地跳着,它好像咧着嘴笑着:“姐姐,只要你高兴,我无所谓!”
轻云的心“怦”地一下疼痛起来,就好像她插入的是自己的身体不是明珠的身体,她要掏挖捏碎的心是自己的心而不是明珠的心,疼得她全身一颤,慌乱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在做什么?”
轻云愣愣地抱着明珠逐渐软下来的身子,发了呆。直到明珠衣衫上显出一片殷红的血渍,她才回神自己做了什么。
“珠儿,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
轻云醒了!抱着明珠软绵绵的身子飞奔而回。
“我做了什么,我究竟做了什么?”轻云发了疯,懊恼地要杀了自己,看着明珠越来越白的脸,越来越冷的身子,她知道,也许只有一个希望。
从来没有求过她,她求了从来没有与她说过那么多的话,她说了从来没有叫过她“娘”,她叫了。
“娘”骂她疯了,的确,她是疯了!
她没有爱的资格、没有被爱的资格没有死的资格、没有活的资格,“疯”一回,总可以有吧?
眉儿带着完颜亨回来了,她胆怯这种黑咕隆咚的寂静,不明白姑娘怎么敢在黑暗中与一个鲜血淋漓的“死人”在一起,一口气她点上了好几盏灯火,照得房内明晃晃的。
“金子,你要救珠儿!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轻云仿佛终于等见了救星,喃喃地说。
明珠趴在床上,鲜血浸透了她厚厚的衣衫,血淋淋湿哒哒的一片,显得她的小脸白中透灰、灰中透白,他摸不到她的脉搏,只有冰凉凉的寒气渗人心骨。
完颜亨的头重重地“嗡”了一下:要冷静要冷静。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小妮子醉酒折腾到快天明,看见她终于沉沉henhen睡过去的脸,他知道这一觉一定会很久。岳云要走了,还来得及给他们道别,也让二弟放心。
来不及收拾自己,却不想,就这么才一转身,就弄丢了她。
找寻了数日,不见她的踪影,就在要放弃的时候,轻云送来了消息。可这才多久,这个小傻妮子又闯了什么祸?
完颜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走?难道这次真的连命都要弄丢了吗?
握着轻云的双肩,他沉声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轻云红肿的双眼,血迹混着残妆交搭着纵横的泪痕让她狼狈不堪,跌落的珠钗,散乱的秀发,一身污秽的血迹哪还有平日半点风采。
明珠让他伤心惨目,轻云这般的狼狈同样也吓了完颜亨一跳,努力保持声音的祥和:“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是我害了她,我害了她!”
轻云拼命地缩,拼命地缩,浑身发抖:“她来说要赎我,我却赶走了她。后来后来她就这样了……是我,是我害了她!金子,珠儿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赔了她就是。”
完颜亨被轻云这颤兮兮的话越发的搞得摸不着边际,看明珠就像一块冰块一样湿哒哒地俯在床榻上,生死不明,他一阵悲恸。
轻云恐惧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由得颤抖,再偷看一眼明珠,她惊恐地直摇晃,“不,不!我不要,我不要!我赔了她性命就是了,我不要她死!”她抱着头,绝望地缩在角落里又哭了起来。
这轻云看来是被吓坏了,什么都指望不上了。
希望,用一种生人勿进的样子将他拒于千里之外,这让完颜亨感到恐惧:煮酒,你要什么时候才到?
“你、你、你、不可以。”
轻云看见完颜亨要对明珠动手,吃力的阻止着。
“为什么?”
“你她、她”
这金子竟然要给明珠换衣服,不可以。
“她是我的人。”
完颜亨不再理会轻云。他不会放心任何人,更不想假手任何人,现在不是虚情假意去顾及明珠名节的时候,不把那冰凉的衣衫给她换下,就算不因为那凶侯的伤要了她的命,她也会被活活冻死。
何须顾忌?不必顾忌。
完颜亨将明珠被鲜血打湿的衣服绞去,让躲着想跑的眉儿在贵妃榻上铺好厚厚的软垫,厚厚的缎被,屋内的碳火烧得很足,几个脚婆全被他塞到了明珠的被子里。
轻云的红色肚兜对明珠娇小的身子来说大了点,总还好遮了她的关键部位。他快速又温柔,莫名其妙娴熟地将明珠收拾妥当,盘腿坐在了塌后,那么多的脚婆都把她暖不过来,他把她那双冰凉凉的脚放到了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的暖着。
“煮酒,煮酒,你快来啊!”皱着眉头,他只能不停的乞求着他从不信任的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