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完颜亨真没有什么主意,暮雪这种不公平的对手,毫无可能性的对决,他只能划一个底线,那就是:无论什么结果他都要她,只要还保有一条命,就好。
有了这最最低微的底线,完颜亨想尽可能的放手一搏。
“桃花谷里没有桃花,而且桃花谷主是谷主,桃花门主是门主,不是同一个人。其实煮酒的师父是桃花谷主,只是他从未见过,一身功夫,都是暮雪代传的,暮雪应该是他的师兄。
那春夏秋冬真正怕的人也不是煮酒,他们的功夫是煮酒教的,可煮酒也是为暮雪授的徒,而你说的那个头颅,才是春夏秋冬他们真正怕的人。
桃花门是暮雪要建的,为的是给他找到更好的媒介,所以,春夏秋冬真正的师父其实是暮雪,也可以说是地缺,煮酒为的是自己的心结,不得不为他们必须调教他们。”
“……地缺?”
“他叫地缺,煮酒是天残。煮酒身上有一道疤,那是他曾经与地缺血脉相连的记忆,不愉快的记忆,煮酒一生都憎恨的记忆!
因为它,煮酒让自己又聋又哑,不听不言不观,还不爱,一辈子,他就为了还债。而地缺,也一辈子用这个来绑架他折磨他。
如果桃花门主暮雪是老疯子,那地缺就是疯子中的恶魔,老疯子还有点理性,他却是扭曲了心灵的变态。
煮酒对心蕊师父,竟然有种难得的解释不了的眷恋,这也是危险的。”
“那漂亮师父岂不是很危险?”明珠急了。
“桃花谷主有死令:桃花谷人,绝不可以伤害无忧谷人,你放心。”
“难怪每次他们见了师父就跑,而且师父杀了他们几个弟子他们都可以忍了。可那老疯子还是伤了师父,还敢给我下这个叫什么牵机药的毒,这又怎么说?”
完颜亨摇摇头,“无法说。不过,心蕊师父不是还有命吗?他要杀她,便不是只有受伤了,他要害你,我们大概也不会还在这里闲话了。”
明珠翘着嘴,“疯子的世界我们不懂,把希望寄托在疯子身上,我们才是真疯子。”
确实!可是,还能怎样呢?
完颜亨倒希望明珠说的是真的,暮雪会来接他们,至少派一个人,或者给点提示。这么大的山,一时半会儿,怎么找?
他掏出煮酒画的图,这图其实早就已经烂熟于心,昨晚凭着感觉,他到的地方应该离茶树沟不远了,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它的踪迹?而煮酒离开了快三十年,再没回过桃花谷,难道,他记错了。
“金子,你好了不起,倒着看图都可以。你是不是就是他们说的: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倒背如流的神童?”
完颜亨转过图来,不是,煮酒当时不是这样画的。
他吓了一身冷汗,彭祖山是两山相抱互为旋转带动天地阴阳之气所致。昨晚自己到的是首还是尾?按明珠说的倒着就对了,可这样正着,就错了。
“累不累,你先歇一会儿。”
完颜亨将明珠带到一个大石头前,让她坐下,解下水和食物给她,想到这大概是最后一天,明珠又极力反感,带的就不多。
完颜亨嘴角还挂着那云淡风轻的笑容,心中却暗暗叫着苦,先前有几块大石横立,因看见它一旁的地面干爽就走到了里面,聊着天倒没觉得什么,可这石头现在越走越多,好像绵绵不绝,他知道:糟了!
可煮酒从没提过桃花谷外有阵法啊,还是连他都不知道或者是后来暮雪新增添的?
历史上中国的阵法不计其数,上可追轩辕黄帝的握机阵,而最著名的是诸葛亮的八阵图,一堆乱石便可堆成石阵,按遁甲变化万端,死物困死活物,足可挡十万精兵。
“奇亦为正之正,正亦为奇之奇,彼此相穷,循环无穷”
完颜亨知道:不可再动,万万不可再动,若误闯了死门,真真的就万劫不复了。
无痕被他放逐在山里,山高路险,它没有太大的作用。
完颜亨吹着口哨,盼望着无痕能听见。它嗅觉听觉异常灵敏,若能听见,希望可以找到自己,带着他们出去。
这是完颜亨最嫌煎熬的等待。无痕对他一遍一遍的招呼没有回响,其实就算有,这石阵,怕也会是它的困顿。
而暮雪老疯子,现在他是那么想要见到他。
难道暮雪真的是个老疯子,仅为了开一个玩笑?还是真的老了,疯了,所以忘了?莫不是现在躲着在一旁看着他们的窘迫偷笑?计划着什么非同一般的阴谋?
“是不是我们出不去了,困住了?”明珠发觉完颜亨有点不对。
“聪明的孩子,能给我点意见吗?”完颜亨调侃着。
“这里不是那老疯子的地盘?”明珠眼发光,挤眉弄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