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岩把莫祈仁送出花舟,回来未看见姜心,便知她又跑小榻上躺着去了。
“唉……”听得屏内人一声长叹,似乎愁绪满满。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魏岩连忙问道,有些担忧,他总觉得最近有事发生,莫名要去寺庙,莫名要找刘府的人,还有小时候那个长长的黑黑的山洞里的人,也跑出来找他了。
“又折了个镯子。”
魏岩:“……。”
第二日。
姜心难得上了个清醒的朝。因为昨天她回府的时候父亲与她说,卫国的使臣到了,连同三皇子卫茧和四皇子卫陌。
朝里派了内阁学士常大人去接待他们,但具体入宫的日子还没定,既是赢家,难免倨傲些。只是此次姜国平叛齐族勾结卫国之乱,也伤了些根基,为避免引起冲突,两败俱伤,大概三天后就应该可以入宫了。
姜心倒想去见见四皇子卫陌,看看他长什么样,但她的身份有点尴尬,朝中二品以上的官员都不去驿站,她得跟她爹统一战线。
“姜心,姜心。”姜心回头,瘦瘦小小的赵陶背了个药箱子正摇摇晃晃地向她急促走来,宫中礼制颇严,轻易不能肆跑,赵陶走得急,药箱子便左左右右地荡着,待他立稳了,姜心说道:“你得叫我长宁,要不然有违礼数。”
“可是,”赵陶咽了咽口水,平复了下,说道:“有多少公主郡主都叫长宁啊!安桐十三年落湖死的那个不就是长宁公主吗?”
姜心:“……。”
按理来说,公主、郡主的封号一般都是不会重复的,除了长宁这个封号。姜国一直处于大大小小的战乱中,皇帝和百姓都太渴望长久安宁了。
“姜心,”赵陶贼贼地往四周瞅了瞅,见没有人,小声说道,“我祖父今日要值夜。”
“然后呢?”“咱们去驿站吧?”
“不去。”“去吧,去吧,难得打了胜仗,你也带我去威风一把呗。”
“有什么可威风的,”姜心想起她父亲经常训斥她的话,便晃着脑袋说道:“胜不妄喜,败不惶妥,胸中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
“得了吧,朝里不去人不就是晾着他们吗?”赵陶笑嘻嘻地说,两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再说了,你就不想看看卫国四皇子是什么模样?听闻他总是带着假面,指不定满脸烂疮见不得人呢!”
“那万一要是貌若谪仙用假面挡着呢?”
“别傻了,要长得好,谁还挡着?要是我,恨不得日日在大街上来回转悠,叫那张老婆子的狗都天天看着……”
“你要狗看你做甚?”姜心忍不住笑了。
“你……”赵陶一时语塞,便冷哼一声,道:“我自己去。”说完扯了扯着他那木箱子的带子,大步往前走去。
姜心怕赵陶去驿站会失了朝廷的身份,三日后洗尘宴上难免叫卫国人小看。便拉着他绕了大道,从肃和门出宫去了。
朝里二品以下官员不许骑马上朝,只得乘轿,姜心每每上朝便把飞羽交给宫门口的侍卫,待下朝又让人牵出来,如此,也还不算有违礼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