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用脚踢了踢‘苟延残喘’的陆逸阳,道:“把假面戴上,我告诉你方才我怎么认出你的。”
陆逸阳一听立马生龙活虎地爬起来,只是戴假面的时候碰到了伤口,痛得他一阵叫唤。
姜心待他戴好假面,掀了帘子下马车,陆逸阳连忙跟在她的身后。
“陈伯,若是父亲问起,就说我今日一人来的非心寺。”姜心笑着说道。府里的老人是看着姜心长大地,姜心自然是要有礼相待。
“是,郡主。”陈伯应道。
姜心领了陆逸阳进非心寺,陆逸阳一路不自然地捏着兰花指,扭腰甩胯,引得不少人注目。
姜心还是插了三炷香就出大殿,循着长秋院的方向去。
陆逸阳见路上人少了,就用胳膊去碰姜心,睁大眼睛望着姜心,一副求知的样子。
姜心叹了口气,双手搭在陆逸阳肩膀上,把他的身子掰正了,再往他背上拍了一下,示意他挺直身子。然后再把他的兰花指拆开,两只手垂放在身侧。
“且不说府里的丫鬟我都认得,你见过哪个丫鬟看见小姐的时候,不低头迎上来,只站在马车旁直勾勾地看着?”
“你上次扮的花农倒也还好,只是手太干净了。”
“原来如此。”陆逸阳点点头。
“不是戴张假面,就是另一个人了。”姜心想着不能让陆逸阳打扰她和咨云讲话,就晃着缂丝扇想出了个主意,道:“一会我去见个人,你好好想想你家丫鬟怎么服侍你的,看你能不能叫旁人看出端倪来,怎么样?”
“好啊!”陆逸阳觉得是个好主意,转念一想,又嘀咕道:“可是怎么才能不被人看出来呢?”
姜心见陆逸阳乖乖上钩,就安心地走在前头,摇着扇子一副优雅信步的样子。
“这位姑娘,再往前走便是后进院了。”两位持棍的僧人挡在姜心面前,后进院便是僧人的舍馆了,女子本也就进不得。
姜心想着上次进长秋院是男子打扮,安都中只有她这么穿,怕是占了郡主的身份,便从袖中掏出金鱼符。
两个僧人对视了一眼,双手合十,弯腰行礼,礼毕,年长一点的僧人笑容灿烂地说道:“这位贵人若是要见哪位师父,在荣堂稍等片刻便是,贫僧会代为传达的。”
“上次我来的时候,这儿好像没有人守着?”
“这……这……”那和尚嗫嚅着,一脸为难,半响说不出话。
陆逸阳见状把姜心拉退了几步,低着头在她耳朵边说:“大理寺卿府里要的新娘子,不肯出嫁,躲在非心寺里,后来叫那媒婆找着了,闹得沸沸扬扬的,被人看了笑话。”
“你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你不是才被你父亲放出来吗?”
“我是谁?”陆逸阳自豪地甩了甩自己的鬓发,骄傲地说:“哥从未离开过江湖。”
姜心被陆逸阳逗乐了,转过身对僧人说:“罢了,你去叫咨云吧。”
“又是咨云师父!”年轻的僧人脱口而出道。
那悄悄年长的僧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着姜心一脸讨好的笑:“贵人这边请。”
等姜心入了荣堂,咨云已经到了。他跪坐在案前,身着深灰的袍子,正慢慢地倒着茶。案上焚了松香,白白的烟袅袅地飘着。荣堂是待客的地方,墙上便开了月门,从月门望出去是一池白莲,安安静静地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