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忠见到白玉京明显怔了一下,却也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夏氏正视线灼灼的盯着他。
“娘娘大喜,南边飞鸽传书,皇爷爷洪福齐天,已经找到了。”
“真的?”夏氏下意识的看了白玉京一眼才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飞鸽传书不可能写太多,据杨大人说,只写了圣驾已回南京,不日启程归京十二个字,具体情况,恐怕还得再等些时日。”
夏氏长长的吁了口气,笑望白玉京道:“还真让你算着了,陛下果然有惊无险,很好,本宫得赏你点儿什么才是……”说着迟疑了一下,方才又道:“你还是小火者吧?孙忠,交代下去,提成奉御吧。”
这倒是意外之喜,白玉京急忙谢恩。
目送着白玉京出了暖阁,孙忠面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幽幽问道:“娘娘,您莫不是改了主意,动了惜才之念了吧?”
“这个……”夏氏变色,迟疑一下方道:“此子确实是个人才,适才给本宫算命,说的头头是道,令本宫十分信服,本宫忽然不想找他借种了……”
借种必死,这是早就商量好的,绝无更改的道理。
“可不借种的话,陛下这么多年都未曾有过一男半女,如今小人在侧虎视眈眈,万一哪天出点儿岔子,娘娘您……”
“白玉京说了,德能改命善能积福,本宫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娘娘您本就心地良善啊,论德行,怕也无人能出其左右,白玉京倒是大言不惭,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夏氏沉吟起来,良久,微微叹息一声道:“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再等等吧,等陛下回京之后再定。”
也是啊,按皇帝那性子,不玩够了是不会回来的,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进京,现在就担心这个问题委实太早了些。
想到此处,孙忠便也不再多言,却又忍不住想到了白玉京的身上,这孩子……怎么说呢,总是不断的给他惊喜,他也算阅人无数了,忽然却觉得有些看不透白玉京了。
“怎么不说话了?”
“呃,”孙忠回过神来,忽然想起一事,顿时皱起了眉头道:“对了娘娘,老奴刚刚得到消息,那张广瑞根本就没有被张锐送到城外……”
“哦?”夏氏一挑秀眉:“那是送到哪儿去了?”
孙忠一字一顿,从牙缝里往外挤出来两个字:“南京!”
“什么?”夏氏噌的站了起来,扬了扬手,却又颓然的坐了回去:苦笑道:“这还真是破鼓万人捶,连张锐居然也觉得本宫靠不住了,真是……真是……”颓丧至极,她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娘娘莫要灰心丧气,哪儿那么凑巧张广瑞一去就能让那姓刘的怀上孩子呢,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怀上了,您可是正宫皇后,只要您也能怀上,那便是嫡出正室,便晚上一些也没关系,所以咱们还是有机会的,这一次您可千万得放下架子,待圣驾一回京便得马上去见他,无论如何也得侍寝一夜。”
“可白玉京……罢了罢了,依你便是。”
说着说着话题便又转了回来,夏氏无奈的叹了口气,白玉京啊白玉京,不是本宫容不下你,实在是夏氏满门的荣华全都系在本宫的身上,还有这坤宁宫内的上百都人,若无这些牵挂,本宫早就不想当这有名无实的皇后了。
夏荷从慈宁宫回来,正碰上白玉京拿着一根尺许长的木棍从端则门过来,不禁板脸迎上前不悦的道:“不好好伺候白雪瞎跑什么?”
白玉京不想招惹夏荷,赔笑道:“见过姑姑,小的去御前作来着,找木匠给白雪做了个玩耍的东西,喏,就是这个。”
“就这么个破棍子?我可告诉你,别出幺蛾子,白雪的一根汗毛都比你浑身上下全加起来贵重。”不屑的扫白玉京手里那截木棍一眼,夏荷郑重的警告他道。
“小的明白,多谢姑姑提醒,您老放心,万不会再让它出现类似中碳气的危险。”白玉京一本正经的说道,目不转瞬的盯着夏荷,见其下意识的避开自己,心里顿时便有了底。
“但愿如此吧,白雪要是再出一点儿岔子,用不着娘娘,我就先把你埋了当花肥。”
心里有鬼的人往往心虚,就好像偷情之人,无论他们再努力的去装,表现出来的总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