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催眠还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留下来的一种妖法,根本没有多少记载,又是谁能学会催眠,并控制住了魏子来?
“今天我刚有这种怀疑的时候,便仔细观察了周围的人,但是我不知道催眠具体如何实施,所以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
行醉的语气里有些淡淡的懊恼,因为他很不喜欢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
最重要的,如此一来,阮清渊的身边将会有一个巨大的隐患,一个会有催眠之术的人,今日找了魏子来杀阮清渊,明日呢?日复一日呢?
这实在太危险了。
阮清渊显然也意识到了,他也知道行醉在担心什么,只是这事处理起来还真有些棘手。
“先让人盯着魏子来那里吧,我这里暂时不用担心,你看看能不能找一些催眠术的历史记载过来给我,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行醉只能听命。
阮山河的棺椁在阮府停了整整半个月,阮府这才又忙着下葬,日子过得长了一些,因为阮清渊的坐镇,百姓们的心情倒是恢复得很好。
阮清深带着师允熠直到阮山河下葬之后才回,紧跟着又是服丧期,阮清渊一边忙着阮城的打理,一边忙着与各国的接触交往,一边又得顾着阮府、梅花苑。
这年冬至过后,阮清渊以阮城城主的身份将阮清临五马分尸,破碎的皮肉被家家户户的狗分食了个干净,一点碎渣都没有留。
明在一边服丧一边将最后的半年学上完,因为阮清渊事情缠身,所以春秋私塾里重新找了名武学先生,那块阮清渊住过的地方也没有动,偶尔闲暇时,他会独自去那里住一晚,明在这时候便过来,他们两个一个睡床一个睡榻,阮清渊像往常一般,将明在的小手拉出被褥,用自己的手抓着,也不嫌累,这样能睡一个晚上。
日子就是这样过去的。
明明觉得朝朝暮暮春秋交替是一桩缓慢的事情,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三年了,回头一看,身边的人的模样都有了变化,才不禁低叹,这经不住过活的生活啊。
三年后。
梅花苑偏苑。
“明在丫头,日上三竿了,可别睡了!”
这是姜纸砚今日来叫明在起床的第五遭了。
这丫头可真是奇葩,小时候起得早睡得早,不知何时养成了坏毛病,睡得晚起得也晚,搁在平时倒也算了,阮清渊疼爱着,睡就放任她睡下去,但是今日明明说好了得去做衣服的,日子再拖,及笄那日可就没衣服给这丫头穿了!
“你不去做衣服是吧?那就不做了,到时没有新衣服,你就哭去吧!”姜纸砚装模作样踢了踢门,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有人过来,他转头一看,是阮清渊来了。
他如蒙大赦,立马跑去跟在阮清渊身后,告状道:“你家小姑娘实在太难叫了,公子还不如让我去砍柴,那还容易些。”
“那你去砍柴。”
时隔三年,阮清渊的模样已经完全定下来了,深邃的眉眼,刚硬的棱角,唇齿如玉,面色温润,一身秋色长袍,外罩着一套青凤裘,身姿挺拔,身形颀长,说出口的话淡淡的,带着些许笑意,让人觉得遇见了春天。
“我就顺口那么一说,公子还是你来,我去给明在丫头准备早膳。”
姜纸砚一溜烟跑了,阮清渊微微摇了摇头,在门外站了会儿,这才推门进去。
虽然明在的名字已经上了阮家宗谱,做了他的四夫人,然而两人终究还没有成亲,这三年又是他们的服丧期,再加之他已是成年男子,所以明在早就搬到偏苑来住。
小姑娘原先还不怎么习惯,最初的那段日子更甚,日日睡不踏实,后半夜悄悄潜进他的房间跟他挤在一张床上,他有时会教育几句,后来习惯了,小姑娘倒是没有再闹,只是这睡懒觉的毛病也养成了。
进去的时候,明在在床上睡得正香,早晨丫鬟刚刚进来换的炭火,屋里暖和,这丫头便把被子甩在了地上幸亏阮清渊知道她睡觉的德性,早让人将熏笼拿远了些,不然这偏苑,迟早得一把火被烧了。
阮清渊走过去将被子捡起来,坐在床沿上,看着明在有些惨不忍睹的睡颜,忍不住莞尔,修长的大掌伸出来,轻轻拍了拍明在的脸颊,低声道:“明丫头,该起床了。”
小姑娘不满地将脸上的手打开,翻了个身,继续睡。
因为翻身,那笔直修长的腿便搭在了阮清渊的腿上,女孩子不堪一握的细白脚腕近在眼前,连着的一双白嫩的脚带着淡淡的粉红,忍不住让人喉结一滚。
这丫头长大了,该告诉她不能随随便便不分时间地点地“引诱”他了。
“起床”
阮清渊俯身,温热的气息扑进阮明在的耳朵里,她一阵痒,嘟囔间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是阮清渊,又把眼睛闭上去,嘴里念叨:“四哥别闹我。”
她如同一只懒猫,姿态慵懒,脾气一般,仗着“主人”对她的喜欢,越来越有自己的性子了。
“今日要去准备你及笄时穿的衣服,你也知道及笄是大事,及笄了才算是成人,成人了才可以嫁人,才可以嫁给我,嫁给我你才可以搬去梅花苑,夜夜与我睡在一起,那不是你想要的么?现如今你连这等大事都不放在心上,四哥该考量考量你的真心了。”
语毕,阮清渊垂眸,见小姑娘拉着被褥,一双水灵的眼睛眨啊眨,已经清醒了。
他笑起来。
“起来,穿衣服,外面天寒,不许少穿一件,若是被我发现了,就去领板子去。”
阮清渊将衣服拿过来,放在小姑娘床头便起身出门回避,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和一句嘟囔
“自打当了城主,就爱把领板子三个字挂在嘴上,敢情我也同别人一样了,真是可怜见的。”
走到门口的阮清渊闻言一阵无奈,又忍不住低笑,想着:你怎么会跟别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