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见他们不回答,提高了声音道:“茶香,送”“那在下就在状元花魁面前献丑了!”文菁蓦然明白了,虽然免去了前面三项比试,但最后一项亦无法避免,忙接口道。
李师师将壁上挂着的古筝捧来,随意问道:“公子可否认得这筝?”文菁望了一眼,见此筝不同于一般,弦有二十五根,一侧的边缘却不甚齐整,便道:“此名破瑟,世间原有两架。秦有兄弟二人争一名瑟,时人提议破瑟为筝,各取其一。秦亡时,楚汉各得其一,后楚败,那一架随着虞姬的香消玉殒而不见踪影,另一架从汉朝流传至今,亦为汉筝。”徐晟不知其中还有这一传说,对文菁投去赞许目光。
李师师却将古筝放回,示意不再需要以演奏作为考量,赞道:“姑娘好眼力!”文菁茫然道:“姑娘?”李师师微微笑道:“既已识破,你又何必再隐瞒?”文菁一脸无奈道:“不愧是状元花魁!”李师师道:“妹妹不觉得称呼状元花魁这个名字很别扭么?”文菁道:“小女子姓文,这位公子姓徐,不过李姐姐怎么看出我是个女子的了?”
李师师向文菁走来,摘了她的头巾,上下端详了一番,道:“文妹妹想知道么?你一进来除了与我说话时,注意了都在徐公子身上,而这位公子除了刚见到我时的一愣,余下的目光都给了你,特别是刚才你解释这把古筝的来历时,分明是含情脉脉的眼神,若你们两人都是男子,岂不是成了龙阳之好了么?再看你的身形时,无疑确信了你是女子!”文菁笑道:“李姐姐观察得好仔细。”李师师心下暗道:“亏得我也女扮男装过,要不怎会如此敏感?”就像当日文菁识破阮英一样,只有自己曾经扮过,才会注意别人女扮男装时刻意隐瞒的一些行为举止和说话声音。李师师淡然问道:“说吧,有甚么事?”
徐晟又是一愣,心道:“这李师师连我们有事找她都知道。”李师师见他诧异神色,笑道:“能过得了斗茶这一关的至今尚无几人,也没有一人白来的,不过女扮男装倒是第一个,妹妹不要告诉我是来和我比美的。”文菁道:“小女子怎敢不自量力,与名扬天下的状元花魁争芳。”李师师心道:“能把男子的注意力从我这边吸引过去的天下也只有你一个了。”
文菁拿出一颗药丸含入口中,不一会儿恢复了清澈如水的说话声音道:“那我就直说吧,不知李姐姐识得李纲李大人不?”李师师道:“略听说过一二,不知李大人现官居何处?”文菁叹道:“李大人闲居琼岛已经有好几年了!”李师师听后,心中略惊,道:“帮李大人说话,本是我应该的。只是……”她却带了些幽幽的笑容,接着说道:“既然想帮李大人说好话,过几日,圣上过来的时候,妹妹直接对圣上讲吧!”文菁心下踌躇不绝,李师师笑道:“若是妹妹连面圣上的勇气都没有,我看也不必帮李大人说好话了!”文菁虽有些不愿,但她既然如此说,只能应答下来。
文菁且把所住客栈告诉李师师,告辞道:“那来日李姐姐叫人捎话给我,必当前来赴约。”说罢,二人回到客栈。
晚间,二人一道在房中时,文菁忽道:“晟哥哥,你说我和李师师相比,谁更”徐晟听她又问起这一问题,知是女孩子的爱美之心在作祟,将她身前的一绺发丝向上握起,轻声道:“那李师师的美在于华丽富贵,是那么地高高在上而你不一样,自从遇到了你,我就常常感慨原来漂亮可以如此地简单,一颦一笑牵动人心。所以说,在我眼里当然是你更美!”文菁听他真情实意,心下欢然,似笑非笑道:“那既然这样,我想必定能够吸引到当今皇上,到时候我可有的是荣华富贵,而不理你这个穷小子了。”徐晟听了她的玩笑话,完全没有当真,说道:“那你就去好了,我相信,若是我要叫你,你就会乖乖跟我走。”文菁摇头道:“那可不一定,这荣华富贵不要岂不是傻子么?”徐晟伸出右手,轻轻挠过她的粉颈,笑道:“那这么说,你还真是个傻子,会情愿跟着我这个穷小子!”文菁心思被完全摸透,又被挠得有些痒,两指按住他的手心,笑道:“晟哥哥,不要挠痒了,我肚子都快笑疼了咱们稍微准备下,等会要来个夜闯开封府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