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京城里繁花似锦,一派盎然之意。
武安侯府已经闭门谢客半个月了,没人知道侯爷这次是怎么了,只知道身为准侯爷夫人的容月,每天是带着自己的小弟和侍女招摇过市,东边买胭脂西边逛集市,热闹的很。
但是一遇到有人问她关于武安侯的事儿,容月便是一问三不知。
再问就奸笑,揍人跑路。
这么一来,时间一久,也就没人敢再去关心这个问题了。
南蛮的使臣团也灰溜溜的带着国书回了南蛮,不过却留下了他们的使臣长官,红虞。
这日,京城的一座戏园子里,重新搭了个戏台子。
听说今日有一出新戏要上,城阳郡主邀请了京城里不少的名门望族的公子小姐同来看戏。
容月,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你说这城阳郡主怎么想的?换了我,相公被人抢跑了,我还请她看戏?我把她揍成一出戏。”
“女人心啊,海底针,谁知道呢。”
“不过武安侯病重,容家小姐还有心思在这看戏?真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容月笑嘻嘻的从说话那人的身旁走过,还不忘朝着那人勾唇一笑,那人顿时神魂颠倒,仿若见着了神仙妃子,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容月离开的方向,“真美啊……”
走远后,容月立马换上一副面无表情的嘴脸,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脸。
“小姐,那群人的话您别放心里。”
“他们的话?”
容月翻了个白眼,不是她嚣张,只是做个人要是把人家的什么话都房子啊心里,还不得累死?
做人要有选择的去听取别人的意见,刚才那些人?都是屁话。
她抻着脖子张望着,突然,视线落在二楼的一处雅间内,当即容月便拎了裙子跑了上去,“城阳郡主?可想死我了。”
城阳郡主的脸当即一僵,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容月这样的人,不管别人说什么,对她来说好像都是废话,不管别人怎么不喜欢她,她都可以视而不见。
“嗯。”
城阳郡主也曾在容月这里套过话,却没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可她作为军旅出身的人,也知道北凤珏此次,是必须要与老皇帝叫板,否则便是带着铁甲营去受死。
老皇帝可不在乎他们在边境多么辛苦,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江山是否稳固,自己的荷包是否还能看得到钱。
当然,这些也都不是必要的,最重要的是,没人能够威胁他。
容月在城阳郡主身侧坐了下来,见苏沄也坐在一旁,两人的动作各有各的气质,一个傲然肃立,另一个端庄典雅,唯独她,随性而为。
幸好外面有珠帘遮挡,倒也没人能看的清里面的光景,可城阳郡主却皱着眉,“容月,这是什么场合?你还是个女子吗?”
容月挑眉,“是个女子,也要舒服,我知道世家千金讲究多,可我没那么多规矩,人这一辈子,该有的规矩绝不能少,可却不应该只活在规矩的框架中。”
她云淡风轻的将城阳郡主的话堵了回去,“这次麻烦郡主了,日后有需要,我绝不推辞。”
容月自己跟京城的女子和公子交往并不多,相好的也就那几个。
更何况,她作为取了武安侯殿下第一滴血的女人,没被京城女子生吞活剥了已是万幸,有几个又愿意与她为友?
城阳郡主虽然也是其中之一,可奈何容月喜欢她,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情敌嘛。
城阳郡主幽幽的瞥了眼容月,端起茶喝了口,淡淡的道:“帮我就不必了,你若能助他,我这辈子都感激你。”
他?
还能是谁,自然是北凤珏。
容月忽然起身,诚心诚意的朝着城阳郡主行了一礼,城阳郡主一愣,随即便看见容月严肃道“郡主对他的爱护,我记下了。他既是我的人,日后我必定拼尽全力护着他,郡主的恩情我当与此事分开,我绝不会忘。”
“你!”
城阳郡主没想到容月把这些分的这么清楚,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苏沄此时开口打破局面,“武安侯殿下重情义,郡主给容小姐的恩情,他必然也会报答。”
城阳郡主深深的看了眼苏沄,似乎有话要问,却觉得唐突了些,于是便不再开口。
宾客逐渐到了,眉左也在受邀之列,只是他身为男子,自然不能与容月她们挤在一起,所以便单独定了个雅间,正好坐在能够看到苏沄的位置。
容月捂着嘴偷笑,“就差眼睛飞过来了。”
苏沄脸一红,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有些不知所措。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不必紧张。”
城阳郡主好歹也收留了苏沄这么些日子,对苏沄和眉左得事情,也知道一些,但并不多。
不过她在京城无事,容月请她看戏,她自然不会拒绝。
“放心,眉左为为人,北凤珏信,我也信。”
闻言,城阳郡主有些震惊的看向容月,她们这种京城的贵族子弟,不管是挚爱之人还是至亲,多少都会留三分,自小养成的本能。
而容月,信一个人,就全心信任。
安抚完苏沄,珠帘忽然被一只小胖手掀开,方墨双手捧着吃食,“老大,我转成给你送来的。”
容月挑眉,“你有这么体贴?”
方墨脸红一笑,不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