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掩唇轻笑了两声,眉眼横飞的望着北凤珏,娇声道:“你这么说,我要怎么再跟你说一遍?”
这语气,像极了容月。
只是容月虽有娇媚之色,却并不做作。
这个女子,身上流露着浓浓的脂粉气,一旦接近,就像是掉进了一个香料缸里了一般。
北凤珏手上的银剑丝毫不客气的刺入她的另一边肩胛,“你是什么人?”
女子痛苦的皱起眉头,两边的肩胛上都被刺穿了,她有些不知可信的看着北凤珏,嘴唇青白。
“你,你竟然如此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她这般容貌的,在这北境之地,已算是尤物。
平日里跟他说话的人,声音大一些的都少有,更别提北凤珏这种动手的了。
季恒沉着脸,在一旁好心提醒道:“姑娘,有些事情不是玩笑,还请如实回答。”
“我怎么如实回答?你们莫名其妙的闯入我的地盘,问我莫名其妙的问题,还动手伤我,你们是谁?我瞧你们的模样,应该是军旅中人,你们是铁甲营的人吧?铁甲营的人就可以如此横行霸道欺负百姓了吗?”
女子眼眶微红,双手抱着两肩,她生的好看,这么一哭,更是我见犹怜。
瞬间,周围的百姓便纷纷的议论了起来。
“这是他铁甲营的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就是,铁甲营的人居然还对一个小姑娘动手,武安侯就是这么教导手下的吗?”
“听说啊,武安侯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跑了,铁甲营这些日子可乱着呢。”
……
女子捕捉痕迹的勾唇,垂下的眼眸中一抹狡黠一闪而过,无人察觉。
这种谣言,若是换做以往,北凤珏随便听听也就不当回事了。
可是放在今日,与容月有关,他心中便陡然升起了一团怒火。
这女人有问题。
他面沉如水,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变似的,反手流利的将银剑收了起来,沉声道:“把她带走。”
季恒皱眉,凑近北凤珏身边低声道:“侯爷,只怕这是有人故意设的局。”
“嗯。”北凤珏脸色阴沉,杀气尽现。
打从容月出现之后,季恒就甚少从北凤珏的脸上看到这么毫不掩饰的煞气了,宛若来自地狱的使者,所过之处,尽是杀戮。
季恒心中咯噔一下,急忙去看北凤珏。
可北凤珏神情平静,除了掩饰不住的杀气,眼中还有隐忍和克制,只是都不那么明显。
他就像是一只被惹怒了的野兽,随时都能做出最凶狠的反扑。
有些人,安逸的久了,就忘记了曾经的噩梦。
北凤珏是将他们从噩梦中解救出来的人,自然,也可以是带给他们噩梦的人。
他冷静的看着四周的百姓,低声道:“我担心这个局的诱饵是月儿,你暗中带人沿途搜索附近的村子,不,不要搜索,就大肆掠夺,记住,不得伤一人性命,所掠夺之物不得超过人家家中总产的三成。去吧,事后记得暗中给些补偿。”
一般而言,军队就地取粮也是正常。
掠夺这种做法,多数出现在百姓不够配合,且他们实在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
不过此处地处北境边界,周遭的镇子村落也不是圣武的地盘。
在敌国抢掠粮食,对于行军之人而言,再正常不过了。
季恒领命,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人群中。
此时的议论声尚未停下,红衣女子身上受了不轻的伤,虽然眼神怨毒,可看向北凤珏的目光,却带着几分痴恋。
北凤珏一撩袍子,在一旁坐了下来,红衣女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便又换上了一脸的怨愤之色。
“这些银钱,赏给你们。”北凤珏使了个眼色,便衣铁甲将便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上。
百姓们的议论声立马停了下来,一个个的眼冒金光的瞧着桌子上的银子。
天上掉馅儿饼这种事,没人不喜欢。
自古,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白送的银子,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拒绝。
其中有个百姓,胆子稍大一些,上前一步,“你这银子,真的白送?”
北凤珏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缓缓点头,“你们都听说了关于武安侯的未婚妻哪些传言,说的越多,赏银便越多。”
“真,真的吗?”
那百姓当即喜笑颜开,他们这里的百姓,要么便是战乱时,敌军过境只是残害女子留下的后人,要么便是多国的血脉,也有正统的圣武人,总归数量不多。
所以对于归属的问题,他们并不在乎。
对他们而言,更在乎的事如何活着,如何好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