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苍白如雪,发丝凌乱,额上冒着虚汗,扶着门框,微红着眼圈,唇角上扬,眼里含着流光,激动的对陈叔道:“茗衣,我的茗衣活了。”
陈叔也动容的流下了泪水。为了她,公子九死一生,差点死在顽山的涯底。筹谋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快让丫鬟进去为茗衣穿衣裳,还有,准备些吃的,一会儿,她醒过来吃。哦,对了,她喜欢吃清藕蒸鱼。让厨房准备一份”白七微微喘着气说道。
“公子,还是先休息一下。不然,古姑娘看到,也会不高兴。”陈叔担心着白七的身体。
“也是”白七转身向侧屋走去,忽然又想起“等等,陈叔。还是不要做鱼了,她刚醒来,身子弱,喝粥就好。”
“是”
“去,进去为姑娘换衣。”陈叔对着他刚找来的丫鬟说道。
新来的丫鬟依言进入室内。
新月悬空,夜色渐浓,邻家的犬吠声响彻街头巷尾,一盏红烛燃了过半,散着暖暖柔和的光。
榻上女子便是在这种环境下醒来的,脑中很空,似是有迷雾,隐约有些什么,眼睛却只能看到床榻上方紫色的流苏。
她按了按头,僵硬的坐了起来。
转头便看到床边有一个人,一个坐在椅子上却睡着了的人。
“呵”吓她一跳,那双明眸也惊的睁大一瞬。
“茗衣,你醒了?”这动作惊醒了白七。
下一刻,她就被人抱在了怀里。这种感觉很熟悉,似是她一直都在这里一样。
这人也很熟悉,脑中隐约见过许多次。
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好像是在这里,好像不是。
有他,还有血,女子,一个受伤的女子。
白色的衣衫晕开一团水痕,有些湿。
她抬起沉重的胳膊,推了推他。
本就混乱的脑袋,现在更加无法冷静。
看他这个样子似是认识自己。
良久。白七轻轻放开了她,已是平复了心情,又变成那个冷静强大的白七。
白七如玉的容颜映入她眼中,眉峰高挑,狭长的漆瞳,隐约泛着些红,一张薄唇微抿。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半响,坐在床上的女子眼神迷惑地看着他,迟疑道。
白七心里一跳,隐约猜到……
见白七直勾勾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她又肯定的说道:“真的,我好像模模糊糊的看到许多人,却又看不清,听不清。”
“你,我记得,虽然看不清,可我认的你衣裳的颜色,是白色的,极淡,和周围一样,不仔细看就看不见你。”
这些都能说明,自己是认识他的,或许,并不只认识……
白七狭长的眸子忽然泛着点点亮光,温润的说道“你叫古茗衣,我是你的师兄古漆玉。你受了伤,暂时失忆。大夫说,要过段时间你才会恢复。”
“你……是师兄。”古茗衣迟疑道。
“是,刚醒来,肯定肚子饿了吧?”
“陈叔,把粥端进来。”
门开了,陈叔端着粥,后面跟着那个新来的丫鬟。
白七扶着茗衣缓缓坐在圆桌前,为她盛了一碗粥。
她试着抬起胳膊拿汤勺,只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