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琨拿着高脚杯和顾彦凯站在窗边,目送着薄璟予的车消失在路的尽头。
“你竟然喜欢上了薄璟予的女人。”顾琨的语气里带着不可信的疑惑和生冷。
“对不起,这次让您失望了。”顾彦凯想着若是反驳,铁定只能是火上浇油。
顾琨虽然看似笑面佛一般,但实则并不是宽容大度之人,若不顺着他,你所有的话在他耳里都是狡辩之音,那不如干脆一点,直接认错。
“对不起?你以为你是对不起我吗?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顾彦凯的回答还是没能让顾琨满意。
“彦儿,为父警告你。”
“女人这种东西,貌美的、有趣的、撩人的,各种款,你都可以喜欢。”
“别说你,为父也喜欢换着花色玩一玩。”
“你如今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这方面按理说我不该约束你什么。”
“但是你要明白,女人可以喜欢,可以利用。但是绝不能动真感情。”
“最蠢的男人就是为了女人放弃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顾琨的眸孔变得深不可测,里面是回忆翻起的巨大黑色旋涡,他抿了一口洋酒,神情更深。
“为父不希望你重蹈我当年的覆辙。”说完,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转身回了房间。
留下顾彦凯一个人伫立在窗边,依旧看着载着辛漫清的车消失的方向。
似乎一直看,一直看,辛漫清会再次出现在那里似的,就像小时候。
那段记忆,辛漫清已经忘记了。
除了辛漫清一直没有变的心地良善以外,真正让顾彦凯放不下的,其实是那时候唯一美好的一点点童年记忆。
那时候父亲总是在外,小小年纪的顾彦凯记事起,就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样子,家里一张她的照片都没有留下。
顾彦凯想念母亲的时候,只是偶尔照一照镜子,他们说,儿子大多都长得像母亲。
他就依靠着自己的模样,去想象,去拼凑理想中母亲的模样。
没有母亲操持家务,逼迫得顾彦凯从小就自己学会照顾自己,那时候他应该七八岁吧,就学会了简单的做饭、炒一些家常菜,比起还在温室里生长的同龄人,顾彦凯有些早熟。
孤儿院老院长是顾彦凯的远房姑姑,心地善良。
有一次她路过顾彦凯家的旧楼房边,就打算顺便上楼看看,结果走到家门口敲门,没人答应。
向街坊邻居打听了一下这家人具体是哪一间房,是不是自己走错了?
结果邻居一老太太叹了口气,这孩子应该才放学在公共厨房烧柴做饭吧。
烧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要烧柴做饭。
老院长十分惊讶,况且,她记忆里彦凯还是个七八岁刚上小学二三年级的学生啊。
她问了公共厨房的位置,径直朝邻居老太太所指的方向走去。
还未完全走近,老院长就看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在灶头前,朝着里面生火。
“咳咳咳。”小孩的背影被呛得剧烈咳嗽。
老院长连忙走上前,拍拍他骨瘦如柴的背,她都不敢太用力,怕将这小身板儿给拍散架了。
“彦儿。”老院长轻声唤了小男孩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