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乐声忽停,于是树猫、木鸡方才起身,只听轿里有人轻声说道:“两位辛苦了。”
树猫忙道:“此行未有斩获,实是有愧。”
里边那人的说话声,轻柔婉转娇而不媚,听着竟如同天籁,令人浑身舒畅,原来是个年轻女子,看这般阵势也算得极大了。
抬轿的两个壮汉就站在轿子的两旁,左侧的那个汉子哼声道:“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么?宫主此番到来就为了听你这个?”
树猫叹道:“若非让那个狗屁道士所误,我俩早已得手……”说着,他扫了一眼张兴雨怀里的莫痞先生。
轿子右侧的壮汉冷笑道:“倒不如说自己心慈手软,妇人之仁!”
木鸡缓缓地道:“那个东羸高忍者,逮住这个道士当护体,我本可以不顾其死活将他们同时击毙,不过……”
说着他忽地停了一下。
轿里女子轻声道:“不过什么,说下去。”
木鸡接着道:“不过那道士是个全真教的高手,叫莫痞先生,素来有侠义美名,我不想他死,因为毕竟还有更好的办法。”
树猫又道:“我俩可以另行追踪,只要那个忍者稍有不慎,便可生擒活捉。”
他们两人从来一起行动一起杀敌,是以早就心意相通,有些话就算不讲也能知道另一个人的意思。
张兴雨不禁点头赞道:“两位大侠此举确实仁义!”
但又听轿子右侧的壮汉再次冷笑:“想得倒美,”他说:“你再看看地上的那三个黑衣少女,可是那么容易活捉的?”
此次所来的,共有五个少女忍者,其中一个是红衣少女,自从腿部受伤便已不知去向,至于另外四个黑衣少女,有一个被木鸡亲手斩杀,但其他三个却是自知不妙早就服毒自尽。
“算了算了,”轿里女子道:“适才在半空中见到那个武者已经跳崖,料他纵有再高明的逃生术,一时半会也是逃不到哪去的。”
话刚说完,却听慕容倩倩忽问:“几位可都是怜花宫的人么?宫主也来了么?”
轿里女子浅笑道:“慕容姑娘果然见多识广。”
慕容倩倩轻叹道:“岂敢,贵宫的义举小女时常听家父提起,只恨不能目睹,今日也算大饱眼福了。”
轿里女子不复言语,片刻,只听得又有一曲乐声从轿里传出,这次是抚琴声音,而那女子也是跟着低吟浅唱。
众人听了由不得浑然忘己,委实是一首匪夷所思的天籁之曲。
那琴声有着无比的优雅,又有着淡淡的忧伤,那女子伴唱的歌声里,更像在轻轻诉说着道不完的幽怨。
也不知何时,琴曲歌声甫停,众人方才尤如大梦初醒。
“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慕容倩倩不禁娇声叹息:“胡笳十八拍,声声催人泪……”
说着两眼微红,又道:“遥想蔡文姬当年,本是天姿聪颖的一代才女,怎奈生逢乱世,几番乱离,谁解个中滋味?”
“不谓残生兮却得旋归,抚抱胡儿兮注下沾衣。”轿里女子轻叹:“世间祸害,莫过于战乱,是以本宫成立,愿为抗倭尽些许绵薄之力。”
话刚说完,忽听有人叫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抗倭,却为何不早点到来?可苦了俺那韩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