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子一改昨晚的犀利,对沈心悦非常和蔼,他笑着点头道:“好好,记得常回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温如墨依旧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等着她给他们打完招呼,然后拉着她离开。谁都没有去说他的不是,很显然,温家人习惯了他的冷漠。哪怕是冷着脸的,只要他能经常回来,他们也会特别开心。
回公司的路上,车里只有行驶中带来的风声和偶尔传来外界的声音,狭小的空间里安静的让人感觉到压抑。沈心悦知道他心情不好,她有好几次都想劝劝他,想想又算了。毕竟这是他的家事,她不便插嘴,也许想温如墨这样的人,并不希望别人过多的知道他的私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你刚才是装的吧!你早就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对吗?”沈心悦的思想还在神游,就听到温如墨的声音悠悠的传来,不是疑问,是笃定。
“是!”他那么聪明的人,跟他来虚伪的估计也没啥用。等着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威胁让她封口的话,他有沉默了,只是专心的开着他的车。
“无聊吗?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虽说是在询问沈心悦的意见,他却没等她回答,自顾自的,开始了一个人的独白。
“1988年的春天,是万物复苏,是花开的季节。有一个小男孩出生了。小小的他世界里没有爸爸这个词,从小只有妈妈和他还有姥姥相依为命。小时候的他很乖,很听话,他不懂为什么别人老是对他指指点点,邻居家的小孩也都欺负他。后来他懂了,因为妈妈没有结婚就有了她,邻居家的孩子说他是父不详的孩子,他和妈妈都是没人要的,就算是欺负了,也没有人帮忙,从那以后,他变得越来越沉默。有一次在学校又有人骂他是父不详的孩子,于是他就和别人打架,把人家打的头破血流,他吓坏了,回到家什么也不敢说。直到人家的爸爸妈妈找上门来,妈妈让他道歉,倔强的他怎么也不肯,最后,妈妈和姥姥只好低声下气,不停的给人家赔不是,不止要赔钱还要请求别人的原谅。被打那个孩子就躲在他爸爸的怀里不停的任性撒娇,他爸爸还好声好气的哄着他。那样的宠爱,小男孩特别羡慕。事后,他被妈妈反复警告,不管别人说什么,凡是忍让,不许闯祸。因为家里穷,赔的钱还是姥姥从亲戚家借的,妈妈生他的时候落了病根,要用药养着。姥姥老了,妈妈赚的钱要吃药,还要供一家人的生活,他任性不起。”讲到这里,温如墨深吸了口气。
沈心悦听得很认真,她能真切的感受到生活在单身家庭的无奈,还有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窘迫,因为她曾亲身经历,切身体会。
温如墨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看她,继续道:“终于,小男孩长成了大男孩,他考上了重点高中,他记得,得到消息的那天,妈妈和姥姥高兴极了!刚上高中,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处在青春期的男孩也遇见了自己心爱的女孩。从前,他的体质较弱,因为家里穷,常常营养跟不上。在他读初中时,他病了,病的很严重,导致休学一年,再降级复读。男孩很感谢那场生病,让他遇见了她。女孩是隔壁班的,女孩很漂亮,很善良,人缘也很好,还是学校数一数二的学霸。从小内心卑微的男孩不敢表白,只能默默喜欢着她。他还记得上学时,每天偷偷的关注她,送她回家便是他最开心的事。他知道她的善良,就以她的行事风格作为准则他知道她的优秀,就努力向她看齐。一切都在步入正轨,都在变得美好,可惜往往预想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男孩的妈妈在他刚上大学的那一年去世了,从此他被接到了一个极尽奢华的地方,那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里面只有两个自称爸爸和爷爷的亲人,他讨厌这里的一切,想要逃开,无奈这是妈妈临终的遗愿。妈妈希望男孩可以认祖归宗,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妈妈让他不要怨恨爸爸,说爸爸也是有苦衷的。妈妈给他取名为如墨,取自濡和沫的谐音,是因为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和爸爸相濡以沫。妈妈这一生已经为他背负了太多的白眼和流言蜚语,男孩实在不想再违背母亲最后的心愿,于是他成了温家大少爷,温氏集团的掌门人,他努力向已逝的母亲交着令她满意的答卷。”
沈心悦早已泪流满面,她完全沉浸在温如墨讲的故事当中而不自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纸,她侧头疑惑的看向纸的来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