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带来此贼的头颅,便是一大功劳,但你要不是朱慈炯,便是欺君之罪。
帐中人话音刚落,他身前的两个侍卫,便走出了一人去拿何化田的头颅。
他拿过盘子的一瞬间,老僧抬手在他脖子上敲了一下。只是看似无心的一个动作,侍卫就脖子一软,接着竟然往前倒下了。
另一个侍卫立刻拔刀,但老僧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手里的盘子迎着刀锋一拍,对方好像皮球一样往后弹了一下,随后也摔倒在地。
这个瞬间,一杆刀从帘子后面扎了过来,直接在老僧胸口扎了一下。
老僧捂着胸口连连退后,最后坐倒在地。而扎穿帘子的一刀迅速收回,帘子本身除了留下一个刀口,甚至没有多大晃动。
佘戒言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拿刀走向老僧。他刚刚一直躲在帐中人的身后,竟然没人发现。
帐中人制止道:李公子,手下留情吧,好歹他也是个皇子,不该这样死法。
遵命。佘戒言听命收起了刀。
图穷匕见之计,他们早有防备。惜哉剑术疏,老僧有着妖异的武艺,完全能以徒手刺杀成功,可惜遇上了更厉害的对手。
老僧也不说话,在地上盘坐着双手合十。吴继和看得心惊胆战,一切如同微风吹过一样自然,而外面的侍卫甚至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帐中人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何必如此,我有意寻找前朝宗室,你大可到北京加官进爵。
老僧闭着眼睛,回答道:我修行佛法到今日,终无法摆脱烦恼,后来才明白是家内事还未了断。今日之事,也算了了这一桩公案。
加害于前明宗室的事,是前朝王公及降臣所为。我父亲想要效仿赵匡胤,找到前朝皇子,加封其爵以化解干戈,使天下太平。
听到了这句话,老僧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气息膨胀在他苍老的身躯里面。
哈哈哈哈。
他开口大笑,笑声响彻天地。
天下从来不是靠化解干戈来平定的!
他的声音之大,让吴继和捂起了耳朵。佘戒言脸色一变,喊道:他在传信!他在通知什么人!
我几十年才明白这个道理,今天就教给你们!
老僧巨大的声音突然转变成了剧烈的咳嗽,外面的黄马褂们一齐涌了进来。
但他们进来时,咳嗽声已经停下了。
佘戒言过去一看,发现老僧没有了呼吸脉搏,已经坐化了。
情况不对,我们出去。
帐中人阔步而出,侍卫们在他身边层层维护。
到了外面,他们看见守门营官好像盲人一样,伸着手在空气中四处摸索。
咔嚓一声,营官的脑袋终于离开了脖子,像饱满的果子从树上坠落。
从营门外走进三个诡异的身影,分别是云真、钱大、钱二这三人。
蠢贼!
一个侍卫马鞭一挥,营内的骑兵立刻冲了过去,在场的数骑足以将他们踏成肉酱。
云真脸上带着微笑,他手里捧着一个黑布包裹的长兵器。钱大用仅存的手里将扎着黑布的绳子一拉,连带着黑布像旗帜一样飘了起来,挡住了骑兵的视线。
但没有停下骑兵的脚步,冲在前面的人操缰之艺绝伦,轻易就闪过了黑布,从一旁冲入,手中马刀立刻砍下。
但胯下坐骑不知为何,又从黑布另一侧绕了出来,马鞍上摇晃的身子,只剩下了下半身还在随着马蹄声前后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