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思乱想着离开了咖啡屋,开始往家走,一会想到父亲母亲,一会想到陈忠,一会又想到那份遗嘱,一会又联想到手腕上神奇的镜反机。
回到客厅时已近中午时分了,一抬头,小秦姨和张可都坐在屋中。
“小祖宗,你这大半天又去哪了,张可路过,我刚想让他去找找你。”
小秦姨边接过我手上的防护镜和口罩边说。
我没有过多解释,径直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似乎想彻底陷进去。
“我要去爸爸的公司求职。”
没等别人开口,我突然将这一话题抛了出来。
空气瞬间凝固了,小秦姨刚从门口转回身要说些什么,嘴张着却没有发声,坐在我旁边的张可一直嬉笑着看着我,这时脸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对于他们吃惊的表情我早有预想,可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时间这么长,足有一分钟谁也没说话。
我扫视着两人,一脸无辜地说“你们俩个怎么了,没听清?还是不同意?”
这时坐在身边的张可开口了。
“明达哥,你还用上班吗,明叔留给你的财产应该足够的后半辈子了,还操那份心干嘛!况且,说句不该说的话,即使去工作也不应该去那个公司,明叔最后几年在那呆的不舒心,肯定得罪了什么人,你还是不去为妙!”
说到最后几句话时,张可将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着什么秘密。
小秦姨这时走了过来,没有坐到沙发上,而是拉了把椅子坐到了我的对面,拉住了我的手。
“明达,小秦姨知道你是有理想的人,想像当年的姐夫一样,可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呢,现在又要去工作,身体吃不消啊,再过个一年半载的,那时再出去工作也不迟啊!”
“我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话一出口,我到有些后悔。
“我已经失去了好多年,我想,我想把它们补回来。”我立刻解释道。
“而且,我要继续履行爸爸未完成的事业,前些天我又梦到了他。”我的声音变得低沉。
“明达哥,你要不要再考虑几天,这么大的决定不能太武断啊。”
“不用了,这事我考虑了好几天了,小秦姨,张可,你们不用再劝我了,明天我就去碰碰运气。”
说完,我独自一人走上二楼,回了房间。
在回家的路上,我也曾想过将事情的全部经过和盘托出,但仔细回味还是不说的好,至于好在哪我一时也讲不清楚,索性也就不说了,事情还会照常进行下去的。
这一天没有特别的事发生,上午的一点不愉快被一顿美味的午饭化解得烟消云散,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谈论着其他事,没有再提去工作的事。
一夜无话,我又在辗转反侧中昏昏入睡。
闹钟响时,我还有些睁不开眼睛,但一想到今天有要事便立刻精神了,忽悠一下坐了起来,洗漱完毕,来到楼下。
刚到客厅,却发现餐桌上有个人在吃早饭,由于只看到背影没有认出,等走到近前才看出来。
“张可?”我吃惊地拍了拍他。
似乎吃的过于精力集中,被我一拍张可险些将饭喷了出来。
“你小子怎么来了?”
张可斜了我一眼,那瘦削的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
“我不来,你咋去啊?”
咋去?我知道路啊,我心想。我小的时候若是没人看管,母亲便带着我一起去“上班”,因此对于路线还是比较清楚的。但转念一想,那都是三十几年前的记忆了,现在道路变成啥样自己完全没有概念,而且就连家附近的路线我都有可能走丢,想到这,我竟一时语塞。
拉过椅子与张可一起吃了起来,我俩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相视一笑。
出门前,小秦姨又是一顿的嘱咐,我深知她对我的关心,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倾听。张可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套黑色正装,让我穿上,说求职就应该有求职的样子。
出了门,我坐进了张可的汽车,确定好行驶路线后,车子启动了。
这一路,车内没有播放音乐或者影片,两人都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
今天的雾霾似乎很重,连平时那些人工绿植都看不清了。吃饭时,新闻中好像说雾霾的等级到了橙色,离红色警戒只有一线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