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寻宝剑,三长顺着声音来到一个封闭的大宅外,正踌躇如何进入,不想一道小门就出现在面前。见不得饮酒的场面的三长看到几个帅男约自己共饮,立刻忘了自己是谁,来干什么,开始加入豪饮。那个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无助女孩使他狂喜又泄气,那把遗而复现的宝剑竟然属于这个女孩。本不想答应助她脱离被困的结界,但是女孩竟承诺,如被救会以“龙吟”相谢
三长动容:
“当真?”
“当真。”三长听此两字立刻拔腿而行,出了帷幕,回到茅亭,五个“小仙”见其回来,都兴奋不已地跳起来,为其满酒,拉其坐下,争举着酒杯过来相碰。眼望着五张真挚微笑着的脸,三长忽然觉得自己很龌龊,怎么能骗这几个如此真诚待己,毫无心机之人?转念又一想,人家可是神仙,今日骗得他们移动结界,不仅能救出那女孩,估计墙外的大结界也破了吧,那样,岂不这几个小仙也解了围困?想到此,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故意自言自语地说:
“如此美酒,光我们几个大男人在这干喝多没劲!”那几个小仙竟然还附和地互相撅了撅嘴,其中一个忽然像拍脑袋发明一样,猛地一扬衣袖,亭外立刻漫天飞舞起花瓣,也很快在地上堆起了厚厚的一层洁白。三长看了会又说:
“光有花,没有女人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邀个美女舞剑吧。”几个小仙看来对女人还没有概念,一齐一脸懵懂地望着他,三长心里暗笑,拿起桌上的一只筷子,起身比划了几招剑式,然后指着关着那女孩的结界的墙角说:
“那边,那个女孩的剑舞的很漂亮,不如我们把她弄过来,命她舞剑?”几个小仙互相望了一眼,三长心里犯嘀咕,不妙,他们会不会识破我的骗局,把我吊起来打?谁知几秒后几个小仙一起起身面向墙角女孩所在的方向,嘴里念叨了些什么,又一齐挥了一下衣袖,就见那女孩忽然就出现到了院子中间,她向三长眨了眨眼睛,然后拔剑在手,持双剑向大家鞠了个躬,随后一个后空翻,在空中打开身体,她那短衣打扮竟长出两条长长的水袖飞扬不止,剑若游龙出海,剑花的锋芒遮住了半边天,在两条柔若轻棉,钢如锋刃的长巾间自由穿梭,人影不见,龙吟骤如闪电,银光笼院,万里已吞匈虏血凤栖轻盈如燕,点点似雨滴,整湖浮萍掠风去它们原来是有生命的,这宝剑,三长想。几个小仙也全部怔住,迷了心窍。忽然双剑合璧,就听那女孩的一声长啸下,利刃如开山之斧劈下,晴空闪过霹雳,突现一条大缝,缝隙越来越大,黑黢黢地不知所容,三长眼看着那女孩似被缝中未知之力所吸,飞上了半空,就见她忽甩长袖,那袖迅速延展到三长身边,裹缠起三长,拉拽到半空,几个小仙慌张地想拉住三长,却没有够着,三长就这样被拽走了,和那个女孩一起消失在空中的那条长缝里,消失前,他只来得及向那几个惊慌无助的小仙笑着挥了挥手
大漠,无际。遍体鳞伤的男子,匍匐在沙堆上,环顾四周,远处的一个沙坑里,露出一个狂躁不止的马头,枉自嘶鸣,却无法跳出沙坑。近前有一个同样血染战袍的年轻兵士一动不动,一只手还死死拽着这人的袍袖,探其鼻息,已停止多时了吧。三长猛醒,在这个行动很艰难的身体里,如此重的伤口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被禁锢,却无知觉。他立刻意识到了另一个灵魂的存在,那个和自己共用一个身体的灵魂,这个身体的主人。如何就形成了这种局面?他困惑地问那魂魄: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那个魂魄倒是挺自觉:
“莫非你是来接替我的?我已经死了吗?”
“这,也可以接替吗?哦,我想我只是,走错地方了。哈哈,你别笑,我虽然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来的,本来我是在一个结界里,在被困在另一个结界里的女侠力劈之下,两个结界应该都破了,我被她的长袖力卷之下飞出很远应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真的没想到会飞出这么远,来到了大漠,也不知道那几位小仙是否也脱险?”三长想站起来转一遭看看周围,那身体却纹丝未动,他立刻明白,他进入这身体只有进驻权,既没有感受权亦没有使用权。看那位主人,倒是没有对自己这位闯入者有什么厌恶感,但对于自己这番说辞全然的懵圈了,当然也笑不出来。三长只好自我解嘲地说:
“以你这伤势,虽被包扎,暂无生命危险,我如此亦算个闯入者,恐也会伤你的元气,现今当务之急是我怎么从你身体里出来,如何送您去诊治。这样荒僻的地方,离你们驻地远吗?对了,我如何称呼你呢?我叫三长,哦,你还是叫我刘潼吧。”
“我姓常名惠。”
“哦,常惠。不知你我谁更年长一些。我今年十八。”
“我已近天命之年了,哈哈。”一个年近五十,身负重伤,随时有生命危险的人还能笑得如此爽朗,刘潼马上喜欢上了这位老兄,不禁觉得拉近了很多距离,笑着说:
“那我一定要尊称您一声常兄了,你们的驻地在哪?咦?”刘潼忽然惊奇地叫道:
“你们的盔甲如何是这个样子?你们是属于哪一路军?如何我就没有见过呢?”常惠颇有些得意地笑道:
“我本是奉我大汉宣帝之命,以校尉之身,手持节杖护卫我大汉十五万骑兵,联合乌孙,进攻匈奴。五位将军,祁连将军田广明、蒲类将军赵充国、虎牙将军田顺、度辽将军范明友、前将军韩增分几路出发,却是斩获无几。那田广明刚到塞外,听到前方有大量匈奴队伍集结,直接扭头带兵返回了。田顺一路也不过遇到些三两毛贼,但据说他在俘虏缴获数字上注水了。倒是乌孙王翁归靡亲自率领了五万多骑兵,从西面进入了右谷蠡庭,打了个大胜仗,俘获了匈奴单于的父辈与嫂嫂、公主、名王、骑将等以下三万九千多人,缴获马、牛、驴、骡、骆驼五万多,羊六十多万,共计七十多万。乌孙自己带俘虏先行,我本带了十几名官兵也是紧随昆弥之后去往乌孙。谁知前日夜,有个乌孙人偷走了我的官印,绶带,节杖,一行人狼狈前往乌孙,昨日却被偶遇一伙匈奴败军,双方一阵厮杀,流寇亡命残暴,痛惜我所带十几名随从,除身边这位以生命相护于我奔逃到此,其余尽数殉国。”这回轮到刘潼懵圈了,他有些结巴地问:
“大汉宣帝?乌孙?匈奴单于?那是谁?我大唐盛世如何出了个大汉宣帝?”沉默数秒,他忽然问常惠:
“现在是那年?”常惠有些莫名其妙地回答:
“本始三年公元前71年啊。”
“本始三年?汉宣帝本始三年?”刘潼惊得差点一屁股坐那,只是他一个魂灵却也是没有办法坐下的。常惠见他大惊失色,真是搞不明白何以至此,不禁关切的问:
“刘兄弟有什么要紧事被耽误了吗?”刘潼瞪大了眼睛问道:
“本始三年,大败匈奴,出使乌孙,莫非,莫非常兄是那校尉常惠?”
“啊,是啊,我就是这个常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