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吗?真要杀吗?
一个四品的武官,禁军的指挥使,哪怕是武官,但放到哪里也都是跺一跺脚四处乱颤的人物。
何况这人背后还有高俅。
童贯知道杀了石荒并不好,江雨也知道不好,这人在捧龙军多年经营,一旦就这样被杀了,那么捧龙军肯定会人心浮动,甚至因为主将被杀,说不定在攻城之事上会消极怠工,根本不出力。
可不要小瞧这不出力几个字,捧龙军可足有三万人,乃是禁军中的精锐,这三万人要是不出力,可是足可以影响战局的。
童贯这时看向江雨,江雨也看向童贯。
童贯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你来求情,你不求情,老夫收不回命令。
江雨眼神里的意思则复杂的多了,童贯也猜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咳,咳……”江雨想了想,终于开口:“且慢,且慢。”
童贯见状急忙道:“润生有何话说?”
江雨看了童贯一眼,长叹一声,晃了晃左右肩膀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童大人啊,下官自忖为了国家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为了圣上可以浴血战场,马革裹尸,所谓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
童贯眨了眨眼睛,心想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可是让你求情的。
江雨继续道:“下官自然不能要求石荒将军和下官一样忠君爱国,和下官一样仁义无双,可是,就算石荒将军不忠君爱国,也罪不至死啊。”
他这句话一说完,全帐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这说的是啥?你这是求情吗?你这是把石荒往更深的火坑里推呢吧,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坏呢?读书人坏起来真是谁都比不了啊。
“童大人,下官以为石将军真的罪不至死,而且此刻大战在即,临阵斩将也是不祥啊。”江雨摇头晃脑地说道:“依下官看,就简简单单地打石荒将军三十杀威棍算了,相信石荒将军以后一定会悔改的!”
简简单单打三十杀威棍!就算是帐中几经战场的大将也都发毛起来,五十杀威棍肯定打死人,这是不争的事实,三十杀威棍普通人也熬不过去,但对于身具武艺的人来说,还是不至于会被打死,可或是重伤或是致残,总之下场都不太美妙。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更重要的是现在是在打仗,被打三十杀威棍后,肯定就上不了战场,那么在这场大战中就捞不到了一点功绩,等于白来一趟。
当然,石荒肯定不是白来,因为他挨了一顿杀威棍啊,而且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他不忠君不爱国,这话从别人嘴里传出来可能引起不了什么波动,因为这种大帽子在朝堂之上争吵时有发生,但出自江雨之口,又在战场之上却自有不同,石荒就算不死,恐怕今后会比死还要难过。
童贯看着江雨,张了张嘴,心中万马奔腾,这子简直太奸诈了,嗯,比杨戬那厮还要奸诈,这虽然是求情,但却会让石荒身败名裂啊,倘若能活着回到东京,那禁军这个职位也是保不住了。
可他能不听江雨的吗?能继续杀石荒吗?显然不能啊,那可就是把高俅往死里得罪了!
全帐的人都在求情,唯一的文官的也求情了,他要是再杀石荒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可是,可但是啊!自己不杀石荒必然就得按照江雨说的来,打上三十杀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