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铁领着萧刺月,步入徐城大牢内,一间单独关押曾白虎的牢房。
曾白虎盘膝坐于地下,雄伟的身躯并没有因牢狱生活而佝偻。满是虬髯的脸上,一对虎目炯炯有神,并未因深陷伶狱而颓废,展现出他浑身的无畏和身为一堂之主的威严。
狭窄的监牢内,传出一股腐肉的味道,令人闻之欲呕。
萧刺月看着自己的义兄,眼眶忽然通红,似要喷出血来。那腐肉的味道,很显然是从曾白虎身上散发出来的。
曾白虎一见萧刺月,不由哈哈朗笑,缓缓站直他魁伟如山的身躯。戴在他身上的脚镣手链,发出叮叮当当一阵撞击。
“白虎哥”。萧刺月再也按捺不住,冲上前一把抱住曾白虎。
姚铁叹口气,微微摇头,反身走出。
曾白虎轻拍萧刺月双肩,朗笑道:“刺月怎么来了,别来无恙否?”
萧刺月抬起头,眼中似有泪痕,颤声道:“白虎哥一定受苦了。”
曾白虎目**光,深深注视着萧刺月:“刺月无需为我担心,你白虎哥吃得下睡得香,姚铁和他的一般兄弟,也并未难为我。你看我现在,还不一样龙精虎猛。更何况,我等江湖儿男,岂会在意这等牢狱生活。”言毕又是一阵朗声大笑,声震屋宇。
萧刺月知道曾白虎一向硬朗,但还是关切的问道:“白虎哥,你伤势如何?”
曾白虎大笑,不屑的道:“凭覃火狐那两下,为兄并未放在眼里。可恨当日,为兄已拼得力尽,未能手刃那只老狐狸,实为憾事。”
萧刺月却是笑不出来,叹声道:“不知白虎哥当日为何会大开杀戒,连霍天仇的儿子都不放过?白虎哥可否告知缘由。即便是白虎哥还有一线机会,刺月也会为白虎哥拼出一条路来。”
曾白虎看着萧刺月的眼神变得温柔,语气在冷静中带着毋庸置疑:“刺月一点不用担心我。你也不用知道我为何杀人,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担心的是我白虎堂那帮兄弟。现在,我把白虎堂交给你。也只有你,才能帮我保住白虎堂和那班兄弟。”
这就是曾白虎令萧刺月敬重的地方。从来不顾自身安危,只为身边的兄弟做想。这也是萧刺月和曾白虎,能以心换心,拿命相交的理由。
萧刺月暗中深吸口气,仰首道:“好!白虎哥保重!”转身大步离去。
他懂曾白虎定然有难以言明的隐私。曾白虎不说,他也不会问。他只需要做到,曾白虎对他的重托。他眼中虽已有泪,但绝对不能流出来。
姚铁一直静静的站在牢狱门外。这位徐城总捕,虽然才年过三十,一张脸却早已布满风霜。他一直看着萧刺月的背影消失,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徐城的腥风血雨,真正拉开了序幕。
曾小川在白虎楼,没等到萧刺月,却迎来了火狐帮。
入夜时分,白虎楼第一层的酒肆已经打烊,店里的伙计上好最后一道门板。
白虎楼高两层,曾小川和一帮忠心的白虎堂兄弟,就在二楼等着萧刺月。
“砰”的一声巨响,刚刚才上好的门板,毫无征兆的破裂飞溅,一行黑衣人从破裂的门洞中,呼啦冲了进来。他们衣服的左胸上,都绣着一只火红的狐狸。其中有人嚣张高叫:“白虎堂的小鱼虾,快来受死。”
敌人已欺上门来,你若不甘愿挨打,唯有反击。大丈夫立于天地,有所必为。何况白虎堂的血性兄弟。
曾小川“铮”的一声,拔出长剑,通红的眼睛杀气弥漫,大喝一声:“杀。”当先从二楼急掠而下,“刷”的一剑。朝刚刚那叫嚣的黑衣人当胸刺去。
一枚旗花火箭,“砰”的一声在白虎楼上空爆开,照亮白虎楼上空。
整条街立即闹腾起来,犬吠声,喊杀声,兵器的撞击声和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