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拉洁爱尔没有继续回应,埃里克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有我自己的道理,但我就是不说,可有些事不说就很难解决。他现在可以确定,仅凭拉洁爱尔一个是没办法走出这个死循环的。那就只能自己来主导问题了。
“虽然来得有点晚,但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会在这里,是直接走过来的。”既然对方不想谈自己的事,那就谈点别的。埃里克在等着拉洁爱尔回应。
“……为什么。”
好了,有门儿。
“如果是我,我也会在一个能让自己感到愉快的地方等着你,这样的地方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里,而且还挺近的。”
“那又……怎样。”拉洁爱尔稍微转过头,斜眼看向埃里克。
“可以方便你们找到我呀。很多时候,越是跑越是希望别人找到自己,向朋友抱怨也只是希望他能劝劝自己而已。”
“虽然可能会听到一些奇怪的话,但有人能找到自己,就说明自己不是一个人,这样就好。即使是怪物也有渴望被爱的权利。”
“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拉洁爱尔反驳到。
“是啊,一个人也很好,那么多一个人不就是更好吗?”
“或许吧。”拉洁爱尔嘟着嘴将头转到了另一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我认同你的想法,有时候我也会想自己在得到朋友和关心之后要付出什么?”
“要付出什么?”
“自由。自那时起许多你的事便不再只是个人的事情了,它会牵涉到更多的人。你的喜怒哀乐甚至你这个人本身。”
“当然,你可以把它看做一次博弈、一场赌局,每个人最开始的筹码都是一样,只有自己,赌局的时间大概是一生,只有输完所有筹码的人才可以提前离场。”
“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让人讨厌呢?”
“哈哈,可能是我这个人本来就不怎么讨喜吧。不过有输就有赢,双赢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咱可以不参加吗?”
“可以,但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那么,你选择加入还是不加入呢?”
“咱……”拉洁爱尔还有些犹豫。
“现在加入附赠艾尔莎。”
“咱加入。”
“那就好,来吧。”少年后退一步,然后伸出手,对面的少女不再犹豫,握住了那只手。
“话说,这个动作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拉洁爱尔并不习惯握手这个动作。埃里克也明白其中的理由,因为少女的手除了柔软的掌心外,更多的是坚硬的感觉,能在树林中自由奔跑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有双深闺大小姐一样的手呢,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握住这样的手吧。
“哦,这个呀。这个是一种形式的契约,是缔结主从关系的,你握住我的手就表明……”
埃里克的玩笑换来了拉洁爱尔狠狠地一咬。
“我错了,我错了,请务必原谅我。”埃里克废了好大的劲才把右手从尖牙利齿中拔出来,“用不着咬出血吧。”
“那是必须的。而且比咱想得还好,味道不错。能再咬一口么?就一口。”
“好了好了,咱们别闹了,还是来说说正事吧,要是一会儿艾尔莎找来了咱们还没商量好就惨了。”
“哦。”拉洁爱尔不无遗憾地回应到。
……
其实咱也不清楚那是什么情况,咱只知道咱从小就就会变身的,连姐姐都不会的。
对了,咱还没和你们说过姐姐的事情。咱从记事起就身边就只有姐姐在,那时候姐姐背着我去了好多地方,可总是住了没多长时间就换一个地方,具体是间隔几个月还是几个星期,这个咱实在是记不清了,咱那个时候还太小了。
第一次变成那个样子大概是五岁的时候吧,跑过的地方太多了,每个地方的事情反而记不太清楚,只记得那是个雨天,姐姐当时就带着咱离开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带。
咱的姐姐大人什么事都懂的哦,但她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只是知道其他族人也有类似的能力,不过咱控制不了,所以算不上什么能力,只能说是一种不幸吧。咱每变身一次就要搬一次家,可咱不想去别的地方,为了这个咱总是小心翼翼地和其他人接触,可现在想来咱也不是很留恋哪个镇子。
东奔西走的日子持续了五年吧。其实咱的牌子是姐姐当年用的,咱只是觉得玩就偷偷带出来了,总觉得带着它在这里跑来跑去的,就像姐姐当年一样。
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说了好多无关紧要的事情。关于变身并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控制,咱们姐妹两个试了很多,只能勉强确定是害怕的时候会变身吧,可具体要害怕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用姐姐大人的话来说就是“恐惧即是未知,是常理无法解释的”。变身后咱能维持多大程度的理智这个也不确定,结束漂泊后也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了。
“有一个问题。”坐在地上的埃里克举手提问,“你们的衣服会破损吗?”
“咱是没办法避免的了,其他人就不清楚,咱自小就只有姐姐。唯一比较特别的也就是这件黑袍了,它是用咱自己的鳞片做的,变身的时候会跟着一起变成身体的一部分。”
“能掀开让我看看吗?”
“去死啊。”站在高处的拉洁爱尔毫不犹豫地赏了他一脚,“人家可是随身备着衣服的。”
“不信。”仰面朝天的埃里克继续作死,“你是在变身状态中直接跑到这里的,除非你能提前预知,然后在这里留下备用衣物。”
“咱说有就有。”
“有就让我看看。”
在坚持,或者说厚颜无耻这方面,拉洁爱尔还是不敌埃里克。
拉洁爱尔的袍服下,很遗憾,还真的有备用的衣服。无袖的白色洋衫搭配黑色的短袖里衬,少女细瘦的颈部还打有漂亮的领结,下身是褶皱短裙,颜色由上而下,由黑到浅紫最边缘是白色,逐渐变浅,犹如盛开的紫罗兰。当然,黑色的部分应该是束到衣服里的,这个傻丫头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