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轩成功的继承了大都督的位置,心中却不敢怠慢,只见他对着一众文武精英说道:
“轩年少,懵懂无知,做事难免冒进冲动,以后还望诸位大人多多指点。且自古圣贤理事,皆出自公议,都督府本乃国家公器,安得一人独断。本督身负家国之重托,父老之生死,不敢独断专行。故决定,今后由诸位与在下组成一个都督府常务会议,以后都督府诸般事宜,但有不决,皆由常务会议商讨解决。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场面一阵安静。
马南星站起身来,想要出口阻拦,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一者,重贤纳议,众事示之以公论,而决之以众议,这是圣人之道,作为传统的儒门士大夫,实在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二则,这也是当前团结众人最好的办法,而今局势艰难,人心不稳,唯有分享权柄利益,收买人心,才能维持稳定,再图将来。
连死忠马南星都不说话,其他人更不知道应该如何表态。赞同吧,显得自己心怀二心,不怀好意;不赞同吧,当前的情形很明显,无论这新上任的白都督是真的想要集思广益还是借此引蛇出洞,测试忠心敌我。只要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或许大都督心中高兴,但是对于这一众文武将官来说,可就得罪的有点狠了。
白轩环视左右,不管是满腹经纶的饱学文士还是纵横千里的战场杀将,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既有期盼,又有担忧。他心中清楚,这个时候,还是得自己来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
“海外孤悬,事急从权。既然各位都不愿发表意见,那今日咱们就进行常务会第一次决议,以为后范。众位反对本督此次提案者,请举右手。”
众人还是一片鸦雀无声,无人举手。
“好,既然无人反对,今日我等击掌为誓,以后天子诏命下达之前,此为定例。”
说完,白轩带头击掌,安静的议事厅里面“啪”的一声击掌声想起。过了一会儿,马南星带头击掌,紧接着,稀稀拉拉的击掌之声不断响起。
白轩心中一阵高兴,今日之后,自己的都督位算是坐稳了,以后自己就可以借助常务会议上公议的名义推行自己的主张了,至于将来如何驾驭常务会议这个怪兽,那就以后再说了。
白轩也不拖延,双手下压,等到大家都安静下来之后,对着众人说道:
“轩年少,才浅德薄,众位不因我年浅身微,又蒙祖宗遗德,得继都督府之主。各位叔伯兄长,皆是我父求之九州一百零八郡的贤德之士,智虑深远,才名广播。接下来都督府当何去何从,还请众位教我。”
话音落后,只见左手侧第三位的一位大将站起身来,身穿白袍,三缕须髯约有六寸,四四方方一张国字大脸。此人站起身来,向前两步,走到议事厅中央,先对着上首都督位置拱手一礼,开口说道:
“禀都督,末将抛砖引玉。我辈大乾军人,唯以大都督军令为先,军令既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按理说,都督府大政长策不是我等军人该置喙其中的,不过既然都督不以我等武夫粗鄙,允我等参与决策,在下今日有一疑惑,还请大都督为末将释疑。”
“魏将军但请说来,本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人是都督府前军校尉魏无咎,他和左军校尉魏无誉兄弟二人出身潞安魏氏。潞安魏氏世代为白氏家臣,对方是天然的盟友。这二人和后军校尉白万秋、右军校尉郭建德构成了都督府帐下陆军的指挥格局,是老都督白炎武的骨干臂膀。因此白轩还是比较亲近此人的。
“谢大都督,末将听闻,有人向大都督建议,放弃老都督和千余兄弟的血海深仇,就此落荒而逃,向东遁逃,不知可以此事?如有,还请大都督斩此奸贼,万万不可受其蛊惑,如此深仇大恨,不可不报。”
魏无咎说完,弯腰一礼,目视地面,以示并无胁迫之意。
白轩离开帅位,走到魏无咎面前,道一声“将军无须多礼”,将之扶起,环顾四周,提高音量说道:
“诸位,我等不幸,迷失路途。之前我父时运不济,栽在了摩尔·曼斯克的手里,众多好兄弟也折在了南陆荒蛮之地,本都督也是悲痛欲绝,更何况败师辱国之事,白氏向来不为。今日本都督也把话放在这里,绝无收兵遁逃之意,血海深仇,国耻家恨,不能就此一走了之,一定要算这一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