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用已缴清没看到吗?”工作人员有点不耐烦,“病人住院时已经预付过押金了,交你的医药费,绰绰有余。”
连盼还想多问,身后排队缴款的人见她逗留过久,颇有微词促,催促道,“你快点啊!我老婆手术等着交钱呢!”
连盼只好对工作人员说了句谢谢,侧身让开,不做停留。
她心里明白,应当是严易提前留了钱,不过却不敢把这事告诉爷爷,只说医药费挺便宜的,只花了两千来块,她手里有钱。
实际上,在市医院里住上这么多天,又是急诊处理又是高ip病房的,还有那么多进口药,两千块哪里够呢?不过连大爷一贯节俭,身体也健康,大半辈子没来医院了,并不清楚现在的行情,还为这两千块心疼了许久,巴不得立刻离开这个昂贵的地方。
因为连大爷对严易明确表示了不认同,出院连盼也不好再联系严易,两人只好租了一辆的士,回到了村里。
虽然早已料到家里应当是烧得不能用了,但实际真的看到院子里一片焦黑的狼藉,连大爷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这可是家啊!住了几十年,一砖一瓦都有感情的,说没就没了。
连盼心里当然也不好受,只是爷爷已经这样伤心了,她如果再不振作些,岂不是两人心里都难受?
她勉强忍住了泪,扶着爷爷安慰道,“本来就是个破房子,烧了就烧了,咱们再盖个新的,这阵子就先在李大爷家借住一阵!”
邻里邻居的,李大爷应当也不会拒绝。
只是又哪里来钱盖房子呢?
她现在说是给严易做饭,工资不低,可是毕竟时间还短,之前又有一部分钱拿去交学费了,手头的钱如果只是供爷爷和自己生活绰绰有余,但要拿来盖房子,却远远不够。
又要去找严易吗?连盼忽然想到爷爷的话,好像一直是自己在麻烦严易,除了做饭,她又能给严易什么呢?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就找不到做饭比她更好吃的人了吗?她现在,好像只是严易的累赘而已。
爷孙二人,站在烧焦的废墟之上,默默垂泪。
家里的大黄狗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了,连盼低头一看,大黄一直在鼻子蹭着自己的鞋带,不停地在脚下打转,仿佛在叫两人跟着它一起走似的。
“怎么回事?”
见连盼没动,大黄又开始咬连大爷的裤脚,似乎要拖着他往外走,连盼连忙喝止,“爷爷有伤,不准拖他!”
乡村里的狗都是很通人性的,连盼看大黄的样子似乎真的挺着急的,便冲连大爷道,“爷爷您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跟大黄去看看。”
大黄汪了一声,撒开腿便往外跑,连盼一路跟着它,没多久就走到了村子里的小溪边,走到这里,它就不走了,只是对着溪边一座蓝色的集装箱板房汪汪叫个不停。
其实村子里很少有板房的,大家住的都是砖瓦房,家里条件好的,就盖的楼房,连盼还只在市区里偶尔有看到建楼盘的时候旁边有搭过板房,不过那是临时搭来给工人住的,她不太明白怎么这里也出现了一个?
大概是听到狗叫声,板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个人来。
连盼一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