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晚饭加个鸡腿,爷等会还有出去一趟,得吃饱点。”白鹭飞拍了拍丫鬟的屁股,阴阳怪气地说道。
“啊!”翠微赶紧跑进了厨房,避开这突如其来的禄山之爪,又回头露出半张俏脸,有些关心的问道,“爷要去找谢家的人吗?”
“啊?怎么会呢?你怎么会这么想?”白鹭飞故作惊讶。
“爷虽然白天口口声声说不管白家死活,可回头就让吴管家去打听消息了。爷说要出去,除了这事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呢。”翠微狡黠地眨巴眨巴眼睛,一副看透白鹭飞的样子。
“还是翠微聪明啊,这两年书没白读。”白鹭飞咧嘴笑道。
“爷,白家夫人这么对你,你不欠他们的。”
“没事,我就去出去转转散散步。”
“别骗奴婢了,奴婢虽然没有多少见识,可也听过金陵谢家的名头。奴婢虽然不知道谢家来的人是谁,但一定是顶尖高手。若是寻常人物,白家夫人也不会上门来求爷。”
白鹭飞望着这个小丫鬟,突然发现她对自己竟然这么关心,对形势的判断也有模有样。现在这幅皱着眉头略带伤感的表情,竟然透露这一股说不出的风情。
“晚上还有正事呢,有些东西还是下次再研究吧。”白鹭飞心理暗暗骂自己总是思想开小差,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努力把那莫名的冲动给压下去。
“白家我可以不管,但我还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叫白蒹葭。当初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全家只有她一个人不顾其他人反对,一路抹着眼泪送我出城门。白家于我已经没什么意义,但对她来说白家是她唯一的倚仗。为了她,我必须再为白家出手一次。”
“爷,晚上凉,多披件衣服再去吧。”
谢家的王道镖局就在杭州也有分局。下午吴管家回来报信,谢空山一行就住在镖局内。每个镖局都存有不少还未来得及押运的红货,因此戒备最是森严,谢家王道镖局与大同万里镖局并称天下镖局双雄,守备更是固若金汤。谢空山选择住在镖局里,显然也是为了防范万一。
一般人不会找上谢家的麻烦,即便要找也不会在谢家的镖局找,敢在谢家镖局找麻烦的那就不是一般人,而不一般的人做事方式自然也不一般。
白鹭飞是从王道镖局的大门口进去的。谢家显然没有邀请白鹭飞,于是白鹭飞镖局之旅就从一声巨大的破门声开始。
王道镖局的红漆大门被白鹭飞一脚踢开,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整个镖局,也免去了门童报告的麻烦。
谢空山赶到的时候,白鹭飞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大堂里面等着他。
“恕在下眼拙,敢问阁下是?”
谢空山上下打量一番白鹭飞,没有认出他的身份。但有如此胆魄独闯王道镖局的决不可能是等闲之辈。为了尽可能地减少麻烦,谢空山还是非常小心谨慎。
“白鹭飞!”
“白鹭飞?你是白家的人?”
“说了叫白鹭飞,还问是不是白家的人,你这脑子好像不是那么灵光啊。”
“阁下既然来了,怕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诶,这还算干脆,有点谢家高手的风范。”
“既然如此,那就用刀剑说话吧。”
两人再不多言,刀剑相向转眼间已经相互拆解了二三十招。
谢空山一面拆招,一面暗自心惊。对面的白鹭飞至始至终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像并没有使出多少力气。但每次他的剑法只要一加快或者改变剑式,对方的刀法立刻会做出相应的调整,第一时间形成压制。
作为谢家有数的高手,谢空山自然对白家契阔刀法的盛名有所耳闻,只是这路刀法已经有多年没在江湖上崭露头角,很多人包括他自己也觉得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今天第一次看见契阔刀法由白鹭飞这样的高手使出来,这次恣意汪洋、天地随心的豁达与洒脱让他不得不叹服。
“看好了。”白鹭飞突然刀法一变,借助谢空山剑上的力量,身子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刀身映照出一轮孤月。
契阔刀法中最为江湖人所熟知的,当属“永忆江湖归白发”。四十多年前,西域昆仑山拜月教曾盛极一时,屡屡侵扰中原武林。当时的拜月教主更是亲赴中原与各大派决战,中原各门各派无人可敌,白家白扁舟在千钧一发之际悟出这一式刀法,重创拜月教主,不久后也溘然辞世。当年不少江湖中人都亲眼见证了这一式传奇刀法,白家的威势也在那时达到了顶峰。
谢空山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过这一刀,但从家族长辈那里也早有耳闻。看到白鹭飞的姿势,分明就是传说中的“永忆江湖归白发”。
谢空山下意识地气沉丹田,将全身内力凝聚在剑身上。“永忆江湖归白发”的要义是乘虚而入,想要化解不能取巧,只能以实击虚、以静制动。
但白鹭飞刀上的光芒越来越刺眼,已经不是单纯映照月亮的倒影而是白鹭飞内力催动下绽放的刀芒。
刀芒最亮的一刻,谢家周围围观的人都眯起了眼睛,无法直视。谢空山在最后一刻,看到刀芒绕过了自己的剑锋,没入了身体。
“叮”谢空山的佩剑掉落在地上,整个人扶着墙壁勉强战力。两个谢家后辈赶紧冲上前去将他搀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