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已至,城里陆续亮起了灯火,状元楼正准备关门打烊。
“公子羽,每月二十两!”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古怪的少年,各色兽皮拼接的外衣,硕大的酒葫芦,一把生锈的长长的铁剑。
碰瓷儿都开始包月收费了?
陈羽微眯起双眼,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这个少年。
陈羽道:“朋友贵姓?为何总盯住我不放?”
那少年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张口到:“徐鼎。因为你愿意出钱,且出得起!全城十家赵家店铺皆写上了你公子羽的名字!”
陈羽嘴角上扬,微微笑道:“哦?你还调查过?那我为什么要每月给你钱?”
徐鼎还是那一种似乎千年都不会变化的表情,淡淡地道:“打架,我可以帮你打架!”
陈羽都快气乐了,随口道:“打架?每个月花二十两银子请人打架?杀人会不会?”
徐鼎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抓住那个酒葫芦,似乎在不住地颤抖,低声着:“以前……会,自从我师傅死后,我就不会了。我只是拔不出这把剑!”
看来这个小小年纪的少年,倒是个有故事的人。
“走,跟我喝酒去!”陈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陈羽一见到这个人就对他充满了兴趣。
徐鼎愣了一下,他没有料到公子羽竟会去亲热地拍打他那脏兮兮的肩膀。
徐鼎面色稍和,道:“我不会喝酒!”他看着陈羽盯向他腰间的葫芦,接着道:“这是我师傅的葫芦!”
陈羽扳过他的肩膀,带着他向隔壁的望江楼走去,口中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会?就像杀人,总得有第一次不是?”
徐鼎没有应声,跟着后面。
陈羽一指身后的抱剑二人,问道:“如果打架,你比她二人如何?”
徐鼎道:“一招即可定胜负!”
陈羽惊道:“她们剑法不俗,你为何敢如此自信?”
说起剑法,那徐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态,朗声道:“她们的剑法很好,在我看来只是好看而已,练出来给你们世家公子观赏之用的,杀不得人。我的剑法,是杀虎杀豹练出来的!”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拼接得乱七八糟的兽皮。
这就是手艺的问题了,唐玄奘心灵手巧,可以给悟空缝制一个虎皮裙,这姓徐的小子这也叫衣服?
满江楼里,徐鼎一进大堂就引来众食客纷纷注目。陈羽带着他径直走上三楼。
起初两人还文质彬彬,你推我让,不肯喝酒。后来就像饿狼一样,碗到酒干。
晨光熹微,陈羽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想爬起身来找杯水喝,忽觉身上压着一个人似的。
“公子,你醒了?”这是侍剑的声音。
陈羽身上一轻,那人已经爬起身来,怔怔地望着陈羽。
正是徐鼎。
陈羽坐起身上,看看四周,这不是昨晚满江楼喝酒的地方么?地上还有被单等睡眠覆盖之物。
陈羽一时摸不到头脑,看向侍剑,问道:“我……我们怎么睡在地上了?”
侍剑疲惫的面孔忽然有了生气,她哈哈笑道:“昨晚你俩喝得酩酊大醉,死活要抱在一起睡在地上,哈哈,笑死我和抱剑了!怎么拉,死活都不愿意起来!”
侍剑说完张口打了个哈欠,连忙用手去捂。
三人下楼,叫醒伙计打开大门,走出门口就看见状元郎一楼有灯在亮,似乎是抱剑的身影,在一个桌子前忙活着什么。
走近一看,桌子上包子、油饼、米粥等早餐已经准备齐全,还有几碟咸菜。
陈羽笑呵呵地道:“抱剑,你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抱剑脸色一红,用手一指门外,讷讷地道:“刚买回来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