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规矩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一个尊严。张乘风奋斗了一辈子，境界卡到了五品，官却做到了户部尚书。

回想自己的一辈子，张乘风用自己的努力，荣耀了整个张家。

一辈子的脸，不能临老毁了，张展是张家最有才华的子孙，让张展娶一个平康坊的姑娘进门，这绝对不行。

按照张乘风的意思，张展可以把如意养在平康坊，养一辈子都行，就是不能让如意姑娘当张家的儿媳妇。

“尊严有的时候，可以让一个人飞黄腾达，有的时候，可以让一个人得到的一切付诸东流。张大人，您想想，张展得了心病。心病若是没有吃那颗对症的心药，他是一辈子也好不了的。张展为了您已经回来了，他放弃了，正因为这样，他的境界才会不进反退，您杀了我，留下张展。几年之后，您的岁数大了，就要从尚书的位置上退下来，张展如果沉沦，那个时候，张家还有谁。”

尚好这番话苦口婆心，这不是早就准备好的。本以为自己高高在上，逼张乘风就范。如今看来张乘风还这真有了杀意，那就不能摆架子了，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张乘风沉默着。

“您要想一想，您这一辈子都是为了什么？就因为面子的问题，把自己搭建的‘楼阁’，尽数销毁吗？”

“你能保证如意进门之后，张赞会好吗？”

“能。”

尚好再一次祭出了这种肯定的，毋庸置疑的语气，他骗了几个人，愈发成熟，就连老练的张乘风也没有对尚好表示怀疑。

沉默，沉默，沉默……

张乘风终于叹气说道：“我答应你，现在谈谈报酬吧。”

“银票500两。”

“什么？尚好，你是拿老夫开玩笑吗？张展的病，连医生都没有办法，你只要这么一点银子吗？”

“不少了，我推出的新茶，才20两一杯，还有新品活动，买一杯送一杯，实际一杯才10两，去掉成本，500两就够我忙活一阵子的了。”

……

这五百两用在什么地方了，户籍改名上，如意听起来就是风尘女子的名，尚好不想让如意带着这个名字嫁人。

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如意不急不躁，安安静静，懂事又乖巧，很讨人喜欢。既然这样，那尚好就帮如意改了名字叫尚如，尚好用自己妹妹的名义，把如意嫁给了张家。

婚礼的那天，张展的境界就恢复了。张乘风也是一个老江湖，一看这个发展过程，就知道自己上了儿子和尚好的当。

不过，尚好做事的风格很让他喜欢，如意没有用平康坊的身份嫁过来，还改了名字，而且尚好还认了如意当妹妹。

如今，在长安城尚好算是一个名人，在张乘风看来，这场婚礼并没有让张乘风想象中的丢面子。前来贺礼的人该来的也都来了，没人讽刺，大家把酒言欢。

突然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受，张乘风自己来到了后庭，他看着朗朗长空，想着自己为了颜面，难为自己的儿子，想着自己为了颜面，给张家带来的压抑，原来一直都是他的错。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张乘风突然仰天长啸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