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边听边消化,看着诺娜随手绘制的简化世界地图。
他没有想到太多关于太古时代的未知科技,没有想到自然环境的演变,没有想到现在的自己是遗留在地球的“问罪学派”后代;而是想起了自己出生的圣琴帝国,以及独立而出的上晋自由邦——即使文化和外貌特征相同,但价值观的分歧依旧会导致分裂,人类的历史便是在分裂和共识中不断蹒跚前行,伴随着繁荣与战争,分分合合。
“后来呢?”李杰直勾勾盯着诺娜随手绘制的世界地图:“地球……‘问罪学派’后来怎么样了?”
“那我就不知道啦,我在‘饯别计划’之后两年就进入低温休眠了,赎罪的是‘问罪学派’又不是我……”
诺娜身出小手,在刚才写满太古历史的木板上随意一抹,木头仿佛翻新一样,经过氧化和腐蚀表面消失,露出了崭新的木料层。
“至此为止,都是历史教科书中,关于‘泛人类史’的相关记载,‘饯别计划’后人和一个接受过基础教育的儿童都知道的事。但是接下来的历史,就是我的推测了。比如,‘饯别计划’结束后不超过10年,所谓的太古时代大概就到此为止了吧。”
诺娜又写了“问罪学派”四个字,后面补充了“超生物辐射塔”“阿尔忒弥斯”“世界树计划”三个词。
“‘问罪学派’最初主要目的,其中并没有否定人类,而是要让人类与自然和谐共存,恢复生物圈和大气层,增强生物圈的强度和韧性,人类要做大自然的保护者而不是破坏者。因此要拆除的科学设施,都是以破坏环境为前提的。但矛盾的是,怎么才算破坏环境?拆了之后真的有益于恢复生物圈吗?增强和保护生物圈是否需要高科技成品?这些东西如果需要透支自然环境,又是否需要保留?要知道,两个科技学派在打成‘饯别计划’的共识以前,意识形态和科研方向是对立非常严重的,‘问罪学派’绝不容忍和‘超越学派’有一丝立场上的重叠,提议对自然环境稍有破坏的设施都要拆除。但‘问罪学派’不是什么没有脑子的极端政治团体,而是技术底蕴深厚,科研团队强大,人才储备丰富的,大型科研学派。于是有的生物工程学家,在‘超能生物基因’的基础上,提出了‘超生物辐射塔’的设想。”
诺娜把“超生物辐射塔”画了个圈,着重点了点。
“不是人为的保护环境,而是人为的强化自然,这就是‘超生物辐射塔’的终极目的。这个设施由地幔以下的地热能提供能量,采用热辐射的方式扩散一种特殊的‘场’,影响整个地球的所有生物。具体的效果体现在增加寿命,增加肉体强度,增加适应能力,降低非智慧生物的攻击性,降低生殖欲望,并且在量子计算机的计算下,优化生物链,降低生物链的长度,淘汰生物链中多余的结构等等,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通过‘场’降低人类‘基因锁’的强度,增强自行打开‘基因锁’,觉醒‘超能基因’的概率。我不是什么生物工程学的科学家,所以只能说大概是这样。”
“由于该设施的建造难度太大,不少生物学家付出了生命。他们通过打开自己特定基因锁的方式,用寿命换取了部分建造难题的解决方法,同时也从‘阿尔忒弥斯’的成果中获得了部分产能,最终历经70余年,在大西洋海底建造完成。”
“地球现在的状态,应该就是‘问罪学派’……或者说‘超生物辐射塔’的成果了。人类平均寿命超过150年,肉体强度变高,生育率变低,偶尔会出现‘内醒系’的强力职业者,大概就是初步打开基因锁的表现吧。海平面升高是气候变暖的结果,农牧业的极低成本和极高产出应该也是这个东西的功劳,至于大陆架变动是怎么回事……我也搞不清了,应该是世界大战之后的遗留症吧。”
“意思是在‘饯别计划’之后,到现在可查历史‘新纪元’之前,都是‘问罪学派’改造地球的时间?”
“没错,所谓的两个文明断层,第一个是‘太古时期’和‘上古时期’之间的历史空缺,主要是因为以‘超越学派’为首的,部分文明的分离,选择留在地球的‘问罪学派’因为某些原因,没有保存或者刻意掩饰了‘超越学派’的存在;之后便是以‘问罪学派’的价值观为核心的‘上古时期’,其中发掘而出的遗迹内容虽然和‘太古时期’有点似是而非的感觉,但依旧有很大的差距,因为一半的科技产物没有了。”
“第二个断层,是以‘问罪学派’为主的‘上古时期’和现在的‘新纪元’之间,‘问罪学派’掩盖了大部分的历史,然后中断了生物学的科技传承,让人类回归到了第一次工业革命之前的社会生态。这也就是为什么,无论是上古还是太古遗迹,都有很多远超现在的科技知识,以及科技产物的原因,而且这些产物要么没法用,要么无法重复使用,很多科学知识也没有对应前置科技,科技树是呈碎片分裂的,”
诺娜笑着说道:“‘问罪学派’这群人,是忠实的无私主义者,先造福地球,后造福人类,但绝对不会造福某个团体或者阶级,更不会有私人牟利的存在。所以我猜测,‘上古时期’的‘问罪学派’后人,完成了对地球生物圈的复苏,以及对新地球的改造,剩下的任务,就是消灭科技产物和保护环境了,他们肯定是用了什么方法,完全消灭了科技复苏的可能性,然后创造出了‘新纪元’的局面。这个结论应该有个7成左右的正确率把,虽不中亦不远矣。”